双方你来我往、见招拆招,瞬间已交手了数十回合,白衣女子渐渐处于弱势,空中 传来一阵笛呜,她虚晃两招,转身没入树林。
“别想跑!”墨霁奋起直追,他想要一探究竟,白衣女子究竟是不是“她”?
倏地,白衣女子脚下猛然一顿,她朝他飞扑过来,玉手将他震退三步之外。
一只金色箭翎从树林中激射而出,穿透白衣女子的左肩牢牢地钉在树干上。
白衣女子闷哼,重重跌坐在地,蒙面的白纱飘落,露出精致无瑕的绝美容颜。
“是你!”墨霁心中像被重击,他复杂地望着她。
倘若婳姮没有推开他,那只箭翎穿透的应该是他的胸膛。
她……又何苦救他?
他收剑入鞘,走近失去血色的婳姮。
凝重的空气在两人间缓缓流动,婳姮仰首望他,眼底是藏不住的悲伤。
良久,她摇头。
“你走吧!”鲜血染红了白衣,那情景,就像第一次遇见她那般。
“你的伤还好吧?”他涩涩地问,现在是杀了她最好的时刻,但他不想、也不愿。
凄凉地一笑,婳姮摇摇晃晃的起身。“不劳你费心,我死不了的。”
墨霁偏过头,不习惯她对自己疏远的口气。
“这是你设下的陷阱?”他问。
“没错!重挫你们蜀军的精锐!”她话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怨恨。“我说过,当我再 回来,我一定会取下刘备的项上人头。”
墨霁手重新按上剑柄,黯黝的眸蒙上杀意,他冷冷地道:“你很聪明。”
“可惜我千算万算,竟没料中你的出现。”婳姮空洞地笑。
因为他,她所做的一切注定不圆满。
一阵剧痛袭来,婳姮脚步虚浮,她踉跄。
墨霁抿紧唇,压下扶她的冲动,他略带深意地看她一眼,掉头走开。
“我欠你的命,我现在还给你!下次战场上相见,我不会放过任何杀你的机会。”
婳姮双手紧握成拳,美眸牢牢盯着他的背影,泪珠不争气地一颗颗往下掉。
是她没志气,人家都已撂下狠话,她还是一厢情愿的——爱他。
爱,若真能说放就放,就不是爱了吧!
蜀营文韬细心地替皇甫灭包扎伤口,他放下手中的金创药开始收拾药箱,他紧蹙着 眉,对他们违令之事未置一词。
“文先生!”对于这位蜀军赫赫有名的军师,皇甫灭是又爱又恨,他揉揉脸试探地 问;“您处罚我吧!我没有遵照您的吩咐。”
文韬眉心一拧,斯文的脸竟有别平时的温文,他不怒而威地颔首。“不从军令者当 斩!”
皇南灭脸色微微一白,仍一口应允。“末将明白。”他拿起长剑就要自刎。
一旁闭目养神的墨霁没有阻止,他看似闲散地休息,其实脑海里全是为他受伤的婳姮 。
文韬振唇不语,半晌,他不徐不缓地开口:“主上有令,要你戴罪立功。”
皇甫灭大喜,他连忙抱拳施礼。“多谢文先生不杀之恩。”
文韬不露痕迹地一笑。
现在是用人之际,皇甫灭是百年一见的大将,此时若斩了他,岂不是搬大石头砸自 己的脚吗?想他聪明绝顶,怎么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
但军纪是何等重要?放任他们不做处置以后如何带兵?
“别高兴得太早!”他仍摆出一张死人脸。“若三个月内没有攻下长安,死罪难逃 。”
“没问题,包在末将身上,”皇甫灭拍拍胸脯。“这次文先生就算要末将去投河, 末将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文韬懒得和他多费唇舌,他摆摆手。“行了!你多休息吧!”
他拎起药箱,临走前他回头道:“墨霁!你和我出来。”
墨霁睁开眼,抓起身旁长剑随他走出皇南灭的军帐。
“我听皇甫灭说了,”文韬面色凝重。“设下圈套请君入瓮的是婳姮。”
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幽光。
墨霁清清喉咙。“我和她交过手。”
文韬含笑。“结果呢?!”
“她功夫不错。”墨霁含蓄地道,和文韬说话总是要步步为营,他的洞察能力大可 怕了。
“你没能擒住她?”掸掸灰尘,文韬说得云淡风清。
别过头,墨霁深吸一口气,漠然道:“我放过她了。”
文韬从袖中取出金色筛翎,他状不经心的弹弹箭锋。“这上面喂有剧毒,你没被伤 到吧?”
墨霁一僵,他凝视文韬手中的箭翎,思绪飘到为他挡箭的婳姮身上。
这箭,有毒,不知道她还好吗?
“你放过婳姮,是因为她救了你吗?”文韬叹息。
“你都知道了?”既然他已经明白一切,也没什么好隐瞒。
“那你知不知道她救了你,会难逃一死?”文韬挑眉,轻声问道。
墨霁眼神微闪。“是这箭上的毒吗?”
“不是!”文韬微笑。“既然是寒月宫的毒,她们当然有解药,但是她不顾命令冒 险救你,所受的处置,我想一定不轻,”他摇头。“轻则皮肉之苦,重的话丢了小命也 不一定。”
“寒月宫?”
“是婳姮的藏身所,也是妖孽的大本营。”文韬声线一沉,那只骚狐狸一千多年前从 大公望手下逃过一劫,现在竟敢在这里耀武扬威。
寡情将军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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