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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慕容残立即将毒血吸出,又让她服下了蛇胆,经过诊疗及服药后,项洛妍已无大碍。而慕容残原本中毒不保,但蛇毒随着真气在体内游走,深入血脉,即使服过药,他依旧昏迷不醒,而且发起高烧。
带着满身疲惫,项洛妍坐在床缘看顾慕容残,虽知他一时之间不会退烧苏醒,她就是无法宽心去休息。
她沾湿绢巾,不舍地擦拭着他烫热的额头、脸颊。
她终于了解到慕容残对她有多重要。看到他合上眼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彷佛也于同时停止,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重、冰冷,让她无法呼吸……他是什幺身分,或曾做过什幺令她不快的事,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只希望他快点醒过来,她要告诉他,她再也不会从他身边逃离,她要成为他的妻,与他相依相守一辈子,她是……爱他的……放下绢巾,项洛妍执起他的手,紧紧握住。是的,她爱他,在为他落下眼泪的时候,她就承认了。
当丁淳送走大夫再度进房时,见到她这副模样,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他实在不明白,这小俩口明明两情相悦,为何会弄到这般田地。唉……「项小姐,您还需要多休息,就由小人来照顾庄主吧。」若她累倒了,他就太对不起庄主了。
「没关系的,丁总管。没看着他,我无法安心。」她坚持地微微一笑,又请丁淳叫人送来干净的衣裳和温水。
丁淳知道拗不过她,只得照办,并且派了两个婢女让她差遣。
丁淳离开后,她的心思又全系在慕容残身上。
想着逃家逃婚的原因,她不禁后悔自己当时为何没有查证那件事。
她很清楚,只要无法在众人面前亮出实证,官府的消息往往是作假居多,但这回她却深信不疑。爱情会使人丧失理智就是如此吧?其实她也鼓不起勇气询问慕容残,他是那种不会费口舌解释的人,定会摆出信不信随她的样子。他的不答会让她徘徊在不安与揣测中,但他若答了,而答案是肯定的,她更无法承受。
结果,她选择了一个可笑的方法--逃走。
不过,要是没经过这十来日,她恐怕还认不清自己的心吧!
她凝视着他,低声道:「幸好我们最终仍是交会在一起了……」
不一会儿,仆人送来她要的衣裳和温水,两名随侍的婢女也到了。她遣开婢女后,着手为慕容残更衣净身。
擦拭着他的身子,她的双颊不禁发热。算起来,今天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接触他的身体。
哎,她怎幺想到别的事情去了?
察觉他的体温似乎升高了,而且露出很难受的样子,她赶紧收敛心神,加快擦拭速度。
她极其小心地扳着他的肩膀让他侧身,他披散的长发随之垂落在床面上,露出光裸的背--老天!她惊讶地倒抽一口气,手中的绢巾掉落地面。
他怎会有这幺严重的伤痕?
她忍不住轻抚那道自左肩斜划过背部的狰狞伤疤,指尖微微地颤抖着,同时背部竟剧烈作痛,彷佛她也被划了一刀。
是谁下的毒手?从伤痕的颜色和愈合情况看来,这应该是他孩提时代受的伤。
她忽然非常愤恨那凶手的歹毒残忍,对一个小孩居然也下得了如此重手。
抬起方才掉落的绢巾,将脏污洗净后,她更加轻柔地擦拭他的背,唯恐牵动他的旧伤似的,即使她明知不会……帮慕容残打理好后,她也稍微梳洗了一番。
回到他的病榻旁,她靠着床柱倦累地合上眼,脑海中却浮现出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问问丁淳吧,应该能得到解答。
第九章
似曾相识的美丽脸孔,却有着陌生的笑容。
「你是谁?」
她不答,只是温柔地微笑着,并且朝他招手。
不知道为什幺,他竟然觉得兴奋紧张,间杂着些许不安。终于,他走向她。
「旭儿,听说你爷爷已经决定由你继承慕容山庄,是吗?」
「是。」他想起来了,她是他的母亲。只是以前她从没对他笑过,所以他觉得陌生。
她温蔼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眼中散射出怨毒的光芒,从怀中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你这个恶鬼,掠夺者!不但杀了我的旭儿,现在还想夺去桄儿的一切!你该死!」
随着她的怒吼,匕首猛力押向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愣住了。
她是他的母亲,却要杀他!为什幺?
然后,他记起她对他的厌恶、憎恨……伤心失望的情绪在心中交错,悲伤和痛苦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紧紧地困住他,让他动弹不得……锐利的刀锋逼向他,却突然停住。
有人阻止了她。
也是一张熟悉的脸,他认得出是丁淳,只是看起来年轻许多。
丁淳和她在争执,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幺,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却又陌生。
他想使出轻功离开,却发现自己失去了武功,再定睛一看,他只是一个孩童!
过去与现在重迭交错,他的脑中一片混乱,当他再次想要逃离时,才转身,灼热的刺痛便从背上传来,他不支倒地。
他忍着剧痛侧转身体,看到丁淳打昏她,着急地跑去叫人,也看到了--那把沾染着鲜血的匕首。
他不甘心!他好恨!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
凭着坚定的意志力,他忍住背上的剧烈痛楚,拚着最后一丝气力,挣扎着坐起,想要拾起眼前的匕首。
鬼面郎君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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