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杰瑞,你怎么可以?”黛梅莎喊道,“你明明答应过我,在把你欠的帐款还清以前不去赌的。”
“可是克鲁萨德是稳赢的啊!”杰瑞回答,“伯爵自己也在它身上下了一大笔赌注。”
“伯爵输得起啊!”黛梅莎静静的说。
“我现在也行啊!我把屋子租出去了呢!”
“你是说,”黛梅莎问,“你真的要让崔法侬伯爵和他的朋友随从到这儿来吗?”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黛咪,”哥哥回答,“别不情愿,他为这付的代价不小呢!而且天知道我们多需要这些钱!”
“多少?”
“一千金币。”
杰瑞的志音很显然地透着得意,可是妹妹却瞪著他,好像没听清楚似的。
“一千金币!”过了好一会见她才重复,“这………简直………不可能!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我告诉你他简直绝望透了,”杰瑞回答,“咖啡屋里挤得要命,他四面观望,好像突然想到座中某一个人说不定在附近有楝房子可以借他。然后他把眼光转向我。
“我好像记得,兰斯顿,你住在阿斯考特附近。”他缓缓的说。
“是的,大人,”我回答。
“你的房子是不是住满了人?”
“没有,大人,”我回答,“可是我不认为它能符合您的要求。”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有屋顶的东西都能符合我的要求。我想,你那儿有马房吧?”
“是的,有马房。”我回答。
“有多少间?”
杰瑞把手一摊。
“我跟他说了实话,黛梅莎,我还能怎么样?”
“再往下说嘛。”妹妹要求。
“大约有四十间,大人。”我回答。伯爵马上站起来,把我拉到一旁。
“我如果做你们家的房客,你会不会拒绝?”他问我。
“当然不会,大人!”
“那你为什么很犹豫的样子?”
“那房子已经很旧了。而且,因为我不常在家,屋里没有什么仆人。”
“那没有什么关系,”伯爵说,“我可以把我的厨师、管家带过去,连需要的仆役一起去。”
我没说话,过了半晌,他说:“一千金币一个礼拜,你认为可以接受吗?”
杰瑞停下来,好像仍沈浸在当时他听到这惊人数字时不敢置信的心情中。然后,没等妹妹开口,他就说:“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他就会和他的同伴到这儿来。今天晚上马还会先过来。”
“可是,杰瑞,我们怎么能和他们配合呢?这里只有嬷嬷和老贝茜能做事啊!”
“如果他觉得不舒服,也只有怪他自己,”杰瑞摆起架子来了,“一千个金币!黛梅莎,想看看!”
他略感不安地瞥了她一眼,说:“我正打算回来渡完这个夏天呢!”
妹妹知道这表示他真的一文莫名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根本不可能拒绝这么高的价钱,不过他可以预见重重的困难摆在前头。
兰斯顿家族从亨利八世时代没收教会财产起就住在兰斯顿庄园。
这些年来,兰庄也加盖、改建过,却仍旧保持原来细尖形屋顶、盘旋的烟囱和菱形窗,也仍然带著那股神秘气氛和超凡出尘的感觉。黛梅莎一直认为因为这座庄园起初是奉献给西安教修士的,所以才会那么不染尘烟。
几世纪来,兰斯顿家族的产业一直悬殊很大。有些族人极端富有,拜官进爵,权重一时。有的族人却全是些浪荡子,散尽千万家财。
父亲和祖父都属于第二类型,所以事实上杰瑞除了这楝房子和几亩林地,几乎没有承继到什么祖产。
他当然希望大部分时候能住在伦敦,结交那些摄政时期声名狼籍的纨绔子弟。
这些人现在仍是新加冕的乔治四世周围娱乐圈的核心份子。
杰瑞要在伦敦享受花花世界,黛梅莎只能静静地待在家里过日子。
她从来没有接触过别种生活,所以她也不会渴望什么社交生活。如果母亲还在,如果家里有点钱,她一定会被引进社交圈的。
老实说,她的确安于这种日子,帮帮老保姆整理房子,料理一下花园,剩下来的大部份时间就读读书。
哥哥无法在伦敦养马,因为他负担不起,所以骑哥哥的马成为黛梅莎最快乐的一件事。他有一匹赛马,叫做火鸟,他对它抱有莫大的期望。他把火鸟留给妹妹和老马夫亚伯特训练。亚伯特从他们孩提时代就在兰斯顿庄园服务了。
亚伯特一直坚持要让火鸟参加阿斯考特大赛,由他的孙子杰姆·亚伯特做骑师。
杰姆是在庄上长大的。每一个稍具知名度的马寒中,总有一些一年轻骑师在找寻机会上场。在他们当中,杰姆算是较受注目的。
黛梅莎就是从杰姆那儿知道克鲁萨德那无以匹敌的外型和杰出的表现。但是崔法侬伯爵的名字却是从哥哥那儿知道的。
“你现在所要做的,”杰瑞说,“就是尽量把屋子收拾整洁,多找些帮手,还有寻个住的地方。”
“找住的地方?”黛梅莎非常吃惊地问。
“你决不能留在这儿,”他回答,“这里全是些光棍,而且,不管怎样,我常向你提起,崔法侬是个男人中的男人。我钦慕他,可是绝不会让他和我的妹妹有所牵扯。”
“可是……杰瑞……我能去那儿呢?”
兰庄秋晴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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