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可不可以……」
「早知初恋对我的影响会这么大我就……呃?妳又要去上厕所吗?」
「不是,是妳的头发。」小髻旁乱发四散,看得她手好痒。「妳介意我动手帮妳整理一下吗?」
「请便请便!」不用客气。「所以我不打算太快再放出自己的感情。被伤到一次就够蠢的了,我可不想再被同一个人再伤一次。虽然他对我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但我真的怕了……」
又怕,又被吸引,又防备,却又受伤,又想逃,又深深陷溺。这不是理性问题,无法用逻辑处理。无法定夺是非,判断好坏。她所能做的,也只有出借耳朵而已,自己找乐趣。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啊,时候不早,我们该到教会去了。」
房东小姐不小心瞄到窗外夜色,才想起大家约好周末在教会彩排的婚礼。呵呵,聊得好满足喔。
「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聊了一个下午。」
是啊,她自己也没想到……傅玉瘫在椅背上,呈重度智障状。原来房东小姐所谓的聊一下,是以六小时为一单位,一下就由午餐聊到晚餐时分。
「小玉儿!」
傅玉霍然惊醒,弹身而起。
「什么什么?」哪里出现蟑螂,还是掠过鬼影?
「妳太厉害了!」房东小姐望着被黑夜衬如镜面的临窗大玻璃,对着自己的反影惊异赞叹。「妳是怎么梳出这么漂亮的发髻?」
她跟自己这头骄蛮顽劣的鬈曲长发奋战二十多年,屡战匮畋,再强悍坚固、风雨无阻的定型液或发胶等威震天下的美发产品,全都对她这头强力弹簧无能为力。小玉儿却办到了!
房东小姐乐翻天,一路兴奋雀跃地夸赞到教会。
傅玉则是累翻天,一路行尸走肉似地荡到教会。
好想回家睡觉。从昨晚就一直忙乱到今早,折腾到现在,呵啊……
蓦地,呵欠到快飙泪的倦眸骇然大张,小手忘了捂好嘴巴,顿时扁桃腺给人看光。
「晚安,傅玉。」
小人儿剧烈爆咳,连连却步。
「小心。」
方司真一掌温柔抚住她背后。巨掌厚实炽热,大到显得她的背脊格外纤细,手心深处蕴藏着惊人的力量,却收束得极为巧妙,恰到好处。
「你咳,怎么也来彩排?」早知他会显灵,她一定闪人。「你也认识明天下午要在这里结婚的新人?」
「我不认识。」
「那你来干嘛?」
「观摩。」
「你也要结婚了?」
「不,我是带朋友来实地观察教会婚礼所需要的小型乐团,会以什么方式呈现。」
好家伙,居然偷她的创意!「不错嘛,你也会热心到想要组婚礼乐团,啊?」
「司真,大门这里很多人要进来,不要堵着聊天。」旁人冷道。
「等一下。傅玉,这位是我朋友谭尚之,是大提琴的好手。」他将俊伟的旁人拖到她跟前,形同两只大恐龙睥睨-只小老鼠。「我极力推荐他加入妳的小乐团,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有琴。」
「他有没有琴关我--」
「我本来有替妳找到一位会拉大提琴的姊妹,可是她没有琴。」
「那又怎样,去租不就得了。」
「钱谁付?」
「……」
「妳既然把小乐团定位在不收钱的热情相助上,就最好避免涉及财务。」
也对。「但是这关你--」
「我们进去谈,副堂目前没人使用,我们到那里再说吧。」
「等一……喂!」
抗议无效。
莫名其妙!他没事又跑到教会来拖着她干嘛?而且他的笑容超诡异:亲切和乐得彷佛昨晚在他住处的那场争执从没发生过。
但是她不想见他!昨天才惨遭他当面掀开连她都讶异的感情底细,她处理自己的错愕和难堪都来不及,哪有心情再去面对这凶手!
「方司真,我警告你--」她尽量好声好气。
「我绝不越权。」抵达空旷的副堂,他立刻展掌投降。「小乐团仍由妳主导,我会严守提琴手的本分。」
「我不是指这个,而是--」
「要进行测试吗?」他笑得好不灿烂,魅力四射。「我有把琴和昨天的那些谱带来,尚之也带他的琴来了,全都放在我车上。」
他悠然一抛钥匙,那个叫尚之的冷血帅哥懒懒接过就脸臭臭地离去。
「方司真,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够了!」外人一走,她马上开炮。
「我为我昨天的鲁莽道歉。」
「道什么歉啊!」
「关于感情的事--」
「谁跟你谈感情的事啊!拜托你别那么婆妈,昨天大家那样讲开不是很好吗?不谈感情,还不是照样可以做朋友。」而且安全得多了。「既然是朋友,就讲义气,不要再跟我讲什么感情不感情的。我现在早就不是你的相亲对象,你顶多只能把我看做是哥儿们。你会跟你的哥儿们谈感情吗?!」
厚重的镜片冷光一闪。
「总之,妳不希望我再提这两个字就是。」
「不错嘛。」小脸大摆流氓样。「很高兴你终于听懂人话了。」
「好。正如妳所说的,既然纯属朋友,就得讲义气。」
「是啊是啊。」搞定,走人。
「那妳什么时候替我介绍相亲的对象?」
玉人不淑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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