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净熙掏掏耳朵。
笨?
这个人用了“笨”字?
乍听到这个字眼,申净熙很是茫然地呆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搔搔头皮、搓搓鼻子,最后耸耸肩膀,结论是没有必要跟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多浪费唇舌。
瞧她完全不理会他的话,居然还继续往里头走,裴子骐更加火冒三丈。
“臭丫头!叫你站住,听不懂人话吗?!”
申净熙转身,凶悍地瞪着他。“喂!你到底还想怎样?!”
“撞到人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你的小学老师没教你公民与道德吗?”可悲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现在的学生怎么都这么没礼貌!
“哼,对于你这种卑鄙龌龊的小人,用不着!”专门窃取商业机密的间谍,有什么资格跟人家讲道德?
“你……”裴子骐气得咬牙,握紧了拳头,掌心里的硬物提醒他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摊开手掌,里头躺了一枚古朴典雅的袖扣。“丫头,被你刚才那么一撞,把我要送人的东西撞飞了,这个袖扣是一对的,现在只剩下一枚。”
限量的袖扣是用来讨好老爷子的,方形的主体是用透明水晶玻璃内嵌古堡的壁画碎片,兼具收藏性与设计感,是他千辛万苦才在拍卖会上竞标买来的。
“拜托!明明就是你自己站在走廊上发呆,我还没怪你腿太长挡路咧!”
“这可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你要负责给我找回来!”要是两手空空的去见老爷子,他的小命也差不多要去掉半条了。
看他那么坚持的样子,申净熙实在懊恼今天出门没有先翻翻黄历,遇到这种有偏执狂兼自大狂的神经间谍只能自认倒霉。
她走上前去看了看袖扣,一心只想快点解决问题把人赶走;而她突然的靠近却让裴子骐错愕地屏住呼息,黑眸不由自主地焦凝在她细嫩无瑕的粉颊上。
端详几秒后,申净熙低头迈开步伐走了两三步,很快地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边角看见了另一枚袖扣——眼睛大的人果然看得比较清楚。
她得意地勾唇一笑,捡起袖扣,走回起码高她三十公分的男人面前,挑衅似地仰起下巴,在他傻眼的情况下,稳稳当当地将袖扣塞进他的掌心。
“喏,这位大叔,“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还你。”
看着掌心里静躺着的袖扣,裴子骐却没半点失而复得的喜悦,只有一种被耍弄了的窝囊感。
“丫头,你早就知道掉到哪边了,故意给我装作没看到,浪费我的时间?”
“喂!麻烦你讲话客气点。东西我帮你找到了,请你马上离开!”
“你还欠我一句道歉。”他是男人,说什么也要扳回面子才行。
“我一撞到你就说了,是你重听没听见。”
“没让人听见的道歉,等于没说。”
“那你随口喊人家“臭丫头”,也要跟我道歉。”
“还在吃糖的小鬼就是“丫头”,我只是说出事实。”
“搞不清楚状况就乱骂人,你才是头壳坏掉的大叔……不,怪老头!”
另一场激烈的唇枪舌剑眼看就要展开,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对峙着,谁也不肯让谁占去便宜。
当柴鸣风到研究所来找人时,看见的就是这种剑拔弩张、刀光血影的情景,浓重的硝烟味充斥在两人周边,就是华山论剑的比武擂台都没这么战况激烈。
“喂喂!两位!别打起来啊!”
柴鸣风赶紧冲上前去,张开手臂,一左一右地将两位武林高手分开。
申净熙认出来人的身分。“柴大哥,你来得正好,麻烦你将这个人报警法办,务必要调查清楚他的来历,千万不能让这家伙逍遥法外!”申净熙立即鸣金收兵。
报、报警法办?!
妈呀!这会儿裴大少爷的臭嘴巴又干了什么天大的蠢事啊?
苦命小律师强横地捂住兄弟的嘴,朝女侠堆满了笑。“净熙小姐,你别生气,我这就带他离开!马上、马上!”
被死拖活拉到生化园区内的一间花房,裴子骐好不容易才扳开柴鸣风的手,一获得说话的自由,劈头就是极度不服气的咒骂。
“柴鸣风!你还是不是兄弟?!干嘛对那个臭丫头这么卑躬屈膝的?!”
柴鸣风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
“你、你你你叫人家……臭丫头?!”
“哼!你没看到她那种刁蛮的态度,叫她臭丫头还算是客气了!”裴子骐气愤难消地咆哮着,在脑海里将某人千刀万剐。
柴鸣风频频摇头叹息。“兄弟,她不是什么臭丫头……”
“该死的!虽然你也算是裴家的人,但研究所的公共安全人人有责,你怎么可以让一个还没断奶的毛丫头跑到里面去?!”
“也不是毛丫头……”
“研究所又不是游乐场!要是那个笨丫头乱闯乱碰,把实验室的仪器搞坏了怎么办?!”
“更不是笨丫头……”
“台湾的教育是怎么搞的?教育部长都没看见这种一放暑假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高中生吗?!”
“台湾的教育部长算哪根葱,连美国总统都想请她去当家教咧……”
“她——”裴子骐吞回了未竟的痛骂,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喂,讲清楚,那个像鬼娃娃一样的丫头到底是谁啊?”
唷,乱七八糟地痛批一番之后,才终于想到要搞清楚对象是谁了吗?
“裴大少爷,那个像鬼娃娃一样的丫头姓申。”
傻傻分不清楚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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