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额驸——」
「闭嘴!再多话我就杀了你。」
闻言的刘管事打个哆嗦,真的什么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见他终于住口,鄂士隆敛下眼,再度把全副心神摆在明玑身上,命令自己不准多想,一定要想尽办法救回明玑
刘管事也只能搓着手在后头干着急。唉,老天显灵,可千万别让两位主子出一点事啊!
明玑果然出疹了。
当那红色的、小豆般的瘆子密布她的手臂、颈项时,鄂士隆终于不得不承认,明玑的性命危在旦夕,令人害怕的疾病如今也正威胁着他最爱的人,而且来势汹汹。
宫里为此派来了太医,开尽所有药单,可始终无法让明玑退热,她的病症一直加剧。
无论药材怎么下,明玑的情况都没有好转,她病得昏昏沉沉,连意识也很难保持清醒。
有时候她会说些梦话,让人以为她恢复意识,每次都让鄂士隆如获希望,却又希望落空。
鄂士隆只能握紧她的手,拼命跟她说话,看看她能不能在梦里听见。
「明儿,今儿个是中秋,你知道今儿的月亮多圆吗?」
望着她沉睡的容颜,他猜想她若清醒着听到自己的话,那张令他怜爱的小脸肯定会笑开。「就跟绿豆的脸一样圆,你看到的话一定也会这么觉得……」
他在脑海里想着,她听到这话不只会笑得开怀,还会佯装生气地娇嗔,要他不准这么欺负绿豆。
她娇态横生的画面如在眼前,但终究只是幻想,她轻敛的羽睫依然文风不动,他的话跟他的感情都传达不到她的心里。
「还记得以前你不理我,我只好折纸鸢飞到你窗外的事吗?」鄂士隆回忆起那年他冒犯她,结果把她吓得不敢
出房的事。「我那时候好着急,怕你又会哭着要回宫,所以想尽办法要见你,想了好久才想出纸鸢的法子,终于引你到窗台见我一面……」
如今,他的心情就跟当年一样,怕她一眨眼便永远离开自己,可是他再也没有任何法子能让她看着自己了……
想到这儿,他的心里一阵凄怆。
「为什么是你生病?老天如果真要带走一个人,那么不该是你,而是我,为什么不让我代替你受罪?」
如果老天非要拆散他们,那他宁可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
「额驸……」这时,刘管事走进来禀报。「费爵来了,您见是不见?」
费扬古日前随荣巽亲王南下,现在理当在广州,怎么会回来北京?
鄂士隆敛住失控的情绪,恢复了一丝冷静。「快请他进来。」
没多久,费扬古踏进公主府。他幼时得过疹疫,早已不怕此症。「怎么样了?格格好些没有?」
「还在发烧,大夫说没那么容易退。」
「既然这样,你也别太操心了。」见他神情疲惫,费扬古想他必定是日夜不休的守候。「自己的身体也得多注意,万一格格好了,你却病了,那该怎么办?」
他倒宁愿是那样。「我知道,会小心的。」
「对了,因为齐琪格传的讯,说是格格患病,亲王特地要我带了些药材回京,希望能救格格一命。广州的事你也不必心急,亲王说他会继续调查。」
鄂士隆神情复杂地点点头。「帮我谢谢亲王。」
这时,床上的明玑忽然咳了两声,鄂士隆立即趋上前。
「明儿,你醒了吗?」然而见她脸色发红、呼息困难,他马上又转开头斥喝:「刘管事,还不快送药进来?」
「是、是……」
他旋即又紧张地望着明玑。「很难过吗?别紧张,药马上来了……」
一旁的费扬古担心地看着两人,见鄂士隆这般魂不附体,他想,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看来明玑的病比他们想的都要严重,或许宫里的太医之辈,只有正为太皇太后侍疾的金太医可以回天了。
但谁敢去要这个太医呢?
或许只有一人可不避众讳,那便是他的妻子齐琪格。以她出身太皇太后娘家,喊太皇太后「姑奶奶」的关系,如今也只有她够本事,求得她老人家亲口赐医了。
自从明玑发病后,皇上便以公主重病为由,发旨令鄂士隆可以免朝,留在府里照料明玑。
当全府隔离之时,只有他坚持不离开明玑身边,好像他已经得过此病,不害怕再遭感染。
然而十日过去了,正常而言该退疹的明玑却没有清醒,呼息好像也越来越微弱,彷佛随时都要中断。
「怎么回事?」当她服了荣巽亲王送来的珍药,病情还是不见起色后,鄂士隆终于揪起了太医的领子,要他解释。「不是说该退烧了吗?为什么格格还是昏迷不醒?」
「这……额驸,格格身子底虚,药效进不去肺腑,怕是撑不过去了……」他已经江郎才尽,束手无策了。
「混帐!」他一把将太医撂倒在地,怒气冲冲。「是谁说换个药引就会见效?现在你说格格没有救,又是什么意思?!」
「额驸,这疹疫对满人本来就是险症,这太医院里所有的药方,臣真的是该开的都开了……」
「我不信!」鄂士隆目光愠火。「刘管事,既然胡太医治不好格格,就再给我找其它太医来,太医院里所有太医,包括金太医,统统给我找来!」
金太医是专门服侍皇上与太皇太后的太医,平时没有圣旨,谁也不能召请他,可现下苦无良策,鄂士隆也不得不越权犯讳了。
额驸万福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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