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我……」男人自顾自地低语著。
仰头长叹,宋陵不敢相信这家伙的旁若无人,竟修炼得这般登峰造极。「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终於,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登时身材高大的男子挡在宋陵面前,让宋陵不由得後退两步,可是谷洋看都没看她一眼,迳自越过她往外走。
「喂,你想做什么呀?」
发现男人正在更衣的宋陵,突然有种有不妙的预感。
谷洋把脏污的裤子脱下,正要套上新长裤时,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向她说:「现在他人在哪儿?」
「他?」
「张仁善。」
宋陵怒张双瞳,前面才警告过他,如果再出现在仁善面前,自己将如何对付他,想下到这家伙竟毫不受教,一点都没听进去!
「鬼才会告诉你!」
想了想,谷洋继续更衣,并说:「我去问芙渠。」
「我要叫警察逮捕你哟!」
「随你的便。」豁出去的谷洋满不在乎,表情坚定地说:「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宋陵。我对他做的事不可原谅,然而原不原谅我,要见或不见我,不是由你我来决定的,我要当面去听他怎么说。」
「你这家伙!你想用什么脸出现在他面前?你才对他做过——」
「我当然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把车钥匙扣在手心中,谷洋望著在指间乾涸的血渍,以及不再流血的伤口,说:「你放心,像你说的,在他眼中的我,可能已经万恶不赦,连看到我都厌恶不已。可是身为男人要有男人的担当,我不会再躲起来自欺欺人,我要去听他怎么说。怒骂我、踹打我、拿刀子捅我,我都不会有怨言,一切是我……欠他的。」
「你现在去也没用,阿仁他根本没气力应付你这种自我满足型的赎罪。」宋陵在他身後讽刺地说:「拜你之赐,接下来的两、三天他都得躺在我家休息,连下床都不可能,哪有空理你?」
「在你家是吗?」谷洋回瞥她,一笑。「谢了。」
「喂!」
啊啊啊……懊恼地抓抓头,宋陵没想到自己的大嘴巴竟说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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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中,仁善被覆著脸的怪物追逐著。
他看不到对方的面孔,但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恶意,那些恶意有如冰冷的触手伸向他,纠缠住他的四肢,教他动弹不得。
他想尖叫、想求饶,可是喉咙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接著,是撕裂般的痛楚,由身体的中心直向头顶、脚趾袭来……
好痛、好痛,他以为自己被活生生地扯成碎片了。
脑海中不住回荡著:「这是你应受的惩罚,你这淫乱的GAY!你这不知羞耻的同性恋——」
住手、住手、住手!
「哈」地一声,惊愕地睁开双眼,湿答答的冷汗垂落额际的感觉很鲜明,而挤入胸口令他得以呼吸的氧气是实在的,仁善晓得这不再是梦境的同时,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他的额头上,并说:「流了好多汗,我帮你擦擦。」
「谢……」微渺的灯光照出那人的侧影,仁善瞳孔倏地收缩。「不……不要靠近我!」
谷洋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他尽量以平和的声音说:「我只是想帮你擦汗。」
「不必!」揪住裹著身子的棉被,仁善一边退缩,一边寻找著周遭有没有什么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
「你不要这样,我不会对你……」
「走开!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扣住了摆放在床头的毛巾,仁善使尽力气地朝他扔去,甩到男人头上的湿毛巾,啪答地黏在男人头顶,显得有些可笑,可是当场谁也无心看笑话。
门边迅速传来脚步声,接著宋陵与芙渠双双赶到。宋陵一眼就看清楚屋内的情况,转身要芙渠先把谷洋拉出门外,自己则走到仁善身边,安抚地拍著他的後背说:「不要激动,阿仁,你做个深呼吸……我和芙渠都在这里,你不必怕。」
白透著青影的脸,仁善低语著:「他怎么会在这儿?」
宋陵不知怎么解释才好。「是我的疏忽,一个不慎把你在我家休养的事泄漏给谷洋,结果他就跑来了,而且坚持不肯离去,非等你醒来不可。我有想尽办法撵他了,但他实在是太厚脸皮……」
这并非全是实话。宋陵起初也以为谷洋的忏悔是嘴巴上的,顶多是来做做样子罢了。可是并非如此。坦白说,两个女人家要照顾男性病患,有些吃力,加上也有「不便」之处。举凡如厕拿尿壶、擦身体等等工作,并非专业护士的她们,做起来既尴尬又笨手笨脚。
这些,谷洋全都一声不吭地接下来做。
日与夜,他都守在仁善身边,胡渣长了也不剃,头发乱了也不梳,就这么坐在房间的沙发椅上,只要仁善有动静,立刻冲到他身边去探视。三天下来,也没好好地进食半次,於是青瘀肿胀的脸上,便多了熊猫眼圈与消瘦突出的颧骨。
宋陵在心中骂他活该,根本不需要同情他。然而,毕竟不是铁石心肠的她见状,态度也软化了,并没有努力地驱赶他。
「阿仁?!你不要动啊!你要做什么?」
在宋陵的阻止声中,仁善推开棉被,气喘吁吁地说:「你撵不走他,那就让我走吧!我不想和那家伙待在同一间屋子里。」
「不行!阿仁,你三天都没吃饭,哪里有力气!」
嘘!别说我爱情夫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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