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的开了,在公路上疾行。
行驶间,她小心翼翼的将他的上半身搂在怀中,头依靠在她胸前,低声问道:“会不会很痛?”
“当然……”唐雅人在她怀里闷哼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低声说道:“停车,不要送我到大医院…
因这一句话,车子倏地煞住了,司机回头,等候少主人的指示。
只见侧倚在莎娜怀中的他,气息不顺的说道:“到……私人诊所”。
虽不知他此举用意何在,莎娜还是催促着:“快!快开到私人诊所去!”
只见司机一脸茫然的望着她。“小姐,开去哪里啊。这附近只有妇产科!”
莎娜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手一挥,说:
“随便到哪一间都行啦,,只要治不死人就可以了……”她突然想到。“等等!我阿公是医生,到他的诊所去。”她马上把阿公的住址报了出来。
车子重新发动引擎,掉了个头,朝另一个目标疾驶而去。
车内的两人,唐雅人仍是紧闭着双眼,依偎在她身上,她则不时低头担心的打量着他,或伸手摸摸他,看有扭奠状。只见他的衬衫、西装外套的下缘,以及她的上衣和裙摆都沾满了血迹。
感觉他吐在她胸前的气息均匀而稳定,她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想:应该会没事吧!
然而,那只一直握住她的手,却逐渐的松了。
她不禁心慌了起来。
“你还好吗?”她悄悄的、强抑担忧的问道。
此时他面向她的身体,一颗漂亮的后脑勺对着她,动也不动。
“你还活着吧?”她有些紧张了。
只见他稍微转过了脸,那双漂亮的眼眸仍轻睁着,神色如常。
她略微松了口气,伸出手,笨拙的穿过他的发丝,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会不会很痛?”她轻声问道。
他长长的睫毛微动了一下,仍然没有回答。
过了好久,才听见他虚弱的声音:“你要问几次啊……”勉强的抬起了手,在半空摇摇的划着。
她紧张的瞪着那只手,心悬得半天高,不知他挣扎着要传递什么讯息。
最后,他终于找到了定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仿佛是叫她放心似的。
生平第一次,她觉得眼眶热热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辛氏诊所内,此时空荡荡的。
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值班的护土小姐也已经打卡回家了。
整栋诊所内,只剩下老医生一人。
只见他一边收着桌上的病历表,嘴里哺哺的叨念着:“莎娜这小鬼头,怎么转学以后就没出现了?反而是小蕾三天两头的跑来擦碘酒消毒……”
突然门铃大响,一声急似一声,仿佛骤雨似的。
“谁这么晚了,家里死人了啊……”老人嘴里嘀咕着,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他时常挂心的孙女儿,只见她脸色苍白,身上沾了一大块的血渍。
老人瞄了她一眼,说:“早跟你说过了,别一天到晚跟人打架,你看,马上带血来见我了吧?”
他转身拉开病床前的白色帘幕,嘴里仍念着:“早说了你总有一天会全身血淋淋的进来,只不过还能自己走来,应该伤得不严重…”
“阿公,不是我……”
莎娜异样的声调,使老人停下了手边的动作,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只见她侧过身子,身后出现一名穿着司机制服的人,扶着一名少年,那名少年身材甚是高挑,却软绵绵的倚在别人的肩头上,半垂着头,身上的深蓝色西装让血染成了暗黑色。
老人脸色一凝,威严的低喝着:“还杵在那儿干嘛?快把他扶到病床上!”
于是唐家司机和莎挪两人,七手八脚的将几乎已陷入昏迷状态的唐雅人抬上病床。
辛老医师迅速的剪开他身上的衣服,露出了腰间的伤口,此时血已止住,凝结成一块红褐色。
老人细细的检查他身上的伤口。“是刀伤。”严厉的扫了莎娜一眼。“不要告诉我是你做的。”
莎娜待要辩解,听见床上的人呻吟着:“不……不是……她---”
辛老医师转向他。“年轻人,还醒着吗?”
病床上的唐雅人轻哼了一声,睫毛颤动了几下。
“我要先帮你消毒,可能会有点痛。”
就在老人转身准备棉花和酒精时,莎娜弯下身子,俯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不要听他的,不是有点痛,是---很痛。”
床上的唐雅人仍闭着双眼,却扯了扯薄唇,绽出一抹虚弱的笑来。
见他此刻很难过,仍不忘给她回应,莎娜心中流过一股难以形容的、小小的感动。
她伸出手轻握住他的肩头,仿佛要给他鼓励似的,同时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没骗你,真的会很痛喔!”
真的是很痛。
唐雅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
“你运气好,没伤到内脏。”老人的声音从他左侧传来,他略显困难的转过头,却只能看到医生的白衣,和染了血渍的女高中生裙摆。
“不要乱动。”一只少女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额头上,那小心翼翼中带着笨拙,似是她从来不曾对谁如此温柔过。
“莎娜,你说这家伙是你的什么来着?”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恶女的探戈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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