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米知道他必须应酬王爷两兄弟,因此便很识大体的暂时不黏他,转而和蚩寅汲汲经营祖孙情。
这对老小顽童,“童话绵绵”个不亦乐乎。
段洁虽已解禁,但赴宴前遭段王爷严厉告诫,此刻只得正襟危坐,丝毫不敢放肆。
看着金小米的盼兮美目、倩兮巧笑,他心底不由自主地涌起憾恨:
唉,如果当时能得逞就好了!
现在只能望梅止渴,真恨啊!
段洁身旁是段萦。她愁眉颦锁,神情郁悒,似乎有什么心事。
欢宴曲终人散,已近深夜。
步登天回到厢房,正欲上床就寝,敲门声却响起。
会是谁?他纳闷开门。
“小登登。”金小米噘着小嘴,一脸委屈的走进来。
“怎么啦?”他掩上房门,关切地探询她的神色:“发生了什么事?”
“爷爷向王爷请辞太医一职,准备到昆明行医,这样就能天天见到我。可是王爷却百般挽留,见爷爷辞意坚决,最后才无奈答应,不过要三个月后。”
“这是难免的啊,总得让王爷有时间去另觅良医。”原来是这回事!步登天不禁希望期限能更长些,好让这一老一少热情退却,打消结亲之意。
“三个月好久呢!如果爷爷明天就可以跟咱们一块上路,那该有多好啊!”她侧侧惋叹。
“事情已成定局,你烦恼也没用。”他怜爱地捏捏她的小下巴,哄道:“别想那么多,乖乖去睡觉,恩?”
她任性地大力摇头,偎进他怀里,娇嗔:“不让你疼你一下,人家睡不着啦!”
“傻孩子。”他圈住她,爱怜而疼惜地轻抚她似流泉般披洒在背上的黑发。
幽幽清香袭鼻,步登天心中荡漾着一片宁静满足:如果能永远这样……
这念头一起,良知便张牙舞爪冒出来:她是姨婆,是别人的妻子,而你,也是别人的夫君!
唉!他暗叹一声,双眉不禁紧蹙。
突然觉得,还是不要长大的好。那就没有婚嫁的问题,两人可以永远在一起,永远像自小以来那样。
她爱使诈,他就乖乖被骗;她爱捣蛋,他就甘心被整;她生气,他就百般呵哄;她哭,他就疼惜地替她拭泪……
敲门声忽尔响起,打断步登天的汹涌思潮,也惊醒沉醉中的金小米。
糟糕!难道是刀大哥?让他看见姨婆深夜在我房中,可又要误会了!步登天忐忑不已。
门开处,却是段萦。
步登天诧异,金小米则低声惊呼:
“郡主,是你!”
段萦焦急慌乱,与两名贴身丫鬟匆促入房,丫鬟迅速关上门。
“步大人,金姑娘,深夜骚扰,冒昧之至啊。”段萦作辑致歉。
步登天由她神情,猜出必有要紧事,于是直截了当问:“郡主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吩咐岂敢,实是有事相求步大人,又因事关重大,只能深夜密访,以避人耳目。”
段萦当下便将事情道出。
原来,靖仁侯段知崇有一独子,名段綮,官居全城总督,禀赋雄才伟略,办事英明干练,深得民心,并极受府中众官将的敬重爱戴。
段王爷亦甚喜这侄子,尤其一拿他和荒淫无能的段洁相较,总教段王爷唏嘘慨叹不已。
偏偏,段知崇与子却极不投缘,常起争执。两人都是倔强的硬脾气,往往闹得很僵。
两天前,段知崇以段綮蔑父为由,将他监禁起来。段王爷一再求情,段知崇坚决不予释放。由于和堂兄自小就感情弥笃,段萦深为此事烦扰,并曾数度落泪。
段萦叙述至此,眼眶泛红,语音哽咽,情绪逐渐激动:“昨天,我天囚房士卒说,堂兄一直拒食。。叔叔态度强硬,一定仍是不肯放人……这样下去,堂兄武功再强,身体再壮,也免不了饿坏或甚至……”
她珠泪潸落,掩嘴呜咽。
“郡主你别难过,事情会有办法解决的。”金小米连忙上前揽着她肩头,轻声抚慰。
“明天我试试和靖仁侯谈一谈。”步登天毅然说。
“没有用的。”段萦摇头,噎语:“叔叔执拗顽固,从不听人言。而且他坚称此次事件是家务事,任何外人皆无权干涉。”
“难不成。。郡主要我将总督大人由牢中救出?”步登天眉宇透着重重沉凝。
“是的。这是目前唯一可救他的方法。步大人,这么做风险极大,可能会令您无辜受牵累,但此外已别无他法,请您念在人命关天,应允相助……”段萦悲切情急,忍不住下跪。
“求求您!步大人!求求您!”
“郡主!你干什么?”金小米大惊,慌忙将她扶起。
段萦却已哀痛得泣不成声。
“郡主请放心,此事步登天绝不会坐视不理!”步登天决然许诺。
隐隐觉得,这件事并非单纯的父子争执……
* * *
三更。
深黝凝滞的夜色,映出一抹迅捷闪窜的黑影。
囚房门口,两名并站闲谈的士卒,在尚未意识发生什么事之前,已同时遭人由后击昏。
黑影潜入囚房,亦以同样悄声无息的利落手法,击昏在地牢外看守的士卒。
于是,步登天看到了段綮。
面容枯黄,坐在牢内一角,半闭目怔忡。
“你是……”段綮低声呓问,诧异望着牢外的蒙面黑衣人。
情诱郎君意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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