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什么影子侍卫,既然你们全听我的,那我就放你们自由。”
风沉住气,又问一遍,“太子妃可是说笑?”
“我何必跟你们开玩笑。”她不要影侍护卫的理由,前天晚上就跟太子说得很清楚了。
默然半晌,风望望其余七人,似乎得到某种肯定的答复,于是点了点头,众人齐齐退后一步,猛然拔出刀子往自己心口刺去。
她拦得住一人,也拦不住八人!来不及多想,宁又仪手边茶碟飞出,打落为首的风手中的利刃,同时大喝一声,“住手!”
这八人竟不是做假,有五人的刀刃已然刺破肌肤,若她反应稍微慢一点,必定血溅当场。望着拔出的刀刃上那颗颗血珠,宁又仪隐忍心头怒气,斥道:“你们怎可如此轻贱自己性命。”
风道:“我们无处可去。”声音轻微,似是有无限的委屈。
“天下之大,怎会无处可去。”
“我们性命都是太子所救,心甘情愿受训成为太子妃的影子护卫。我是第一位,进宫已快十年,最后一位霜是七年前来的。这些年来,我们学的是太子妃的行为举止,练的是保护太子妃安全的功夫。太子妃,我们的性命都是你的,任天下之大,再无我们可去之处。”
宁又仪默然。要区区几名影子侍卫死心塌地,以太子的手段,自是轻而易举。
“……那就留下吧。”
“谢太子妃。”众人大喜。
“你们的面具摘了罢。”
风低声回道:“影子侍卫的样貌是秘密,只有极少人知道,若非执行任务,面具绝不可摘下。”
难怪那救她于火海的人,烧了一只面具,怀里还有备用的。
“现下无人,看看也无妨。”
“是。”
若不是亲眼目睹,宁又仪绝不相信,世上长得跟自己相似的人,竟有八人之多。其实仔细看去,各人身形脸庞都稍有不同,并非完全一模一样,但若无比较,随便哪个独自站出去,绝不会有人怀疑有假。不知太子费了多少工夫才找到她们的,为首的风进来九年多了,那的确是祭台惊变之后,立刻就着手她的影子侍卫一事。只是,她并不领这个情。
又细细看了一番,宁又仪道:“风和雨跟我最像。”
“我俩本是同胞姊妹,一起进宫的。”
“唔……太子有多少影子侍卫?”
“十六名。”
“哪几个跟他最像?”
“六,七,十一。”
这算什么名字,难道那十六个侍卫,名字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十四十五十六?
风的神情,证实了她的猜测。
原来相比之下,风雷雨电她们的名字,还算是让那个男人费心了。
“真是好名字呐不过,他们的容貌,不也是机密?”
闻言,风的脸色顿时惨白,立刻跪下道:“我们在宫里没有朋友,能说得上话的,也就是太子的影子侍卫们,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你回答我的话,不算随便泄密。”不想再问下去,宁又仪挥挥手。
片刻间,幽静的屋内便只剩她一人。她疲惫地靠上椅背,一闭眼,便看到那双缠着白布的手。
她明知道自己不该再想下去,偏偏控制不住地猜测,六、七、十一,究竟哪一个才是他?
她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好奇,渴望知道救命恩人是谁的一种好奇心。
转眼间,十来天过去了,但对宁又仪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
每日的战况都会在次日拂晓送抵皇城,传到她耳中,又要晚上一天。每日听着桐城失守、景州失守、镇远将军受伤这样的消息,又无法得知最新的战况,虽然人人都说灭萨罗国是迟早的事,宁又仪心里的不安,却还是越来越盛。
此外,骅烨不在的这段时间,怕太子妃冷清,各皇亲国戚争着请她上门看戏赏花,宁又仪日日出门,还嫌一天太短,最好有三个晚上才够用。
忧心战况,还得每日与众脂粉周旋,才不过半个月,宁又仪竟消瘦了好些,唯一算得上收获的是,她知道了很多影子侍卫的事。与风雨她们相处久了,一点一点打听这些便不会太露痕迹。
在太子的影子侍卫中,七是最出色的那一个,他的功夫是最好的,身形外貌跟太子如出一辙,连太子的动作语气都学得维妙维肖。而且,每次任务都完成得很漂亮。当时,风用向往的语气说,若说这辈子她们有什么属于自己的愿望的话,那就是成为七那样的影子侍卫。
这种目标,还能称为“属于自己”的?真是很无奈。
她还陆续知道了其他影子侍卫的事。与太子最相像的三人中,六身有宿疾口不能言,十一年龄偏小,最有可能的是七。
七,到底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抱着她从高高的祭台上跳下?是不是他用手推开横梁救她于火海?
宁又仪想,自己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仅此而已。
日子一天天过去,战况并不如人们所想的那么顺利,金乌皇朝和宁国的联军竟是节节败退,萨罗国集结全部的兵力,如一柄利刃,直插 入宁国深处。太子出征四十天的时候,萨罗国共夺得宁国城池九座、金乌皇朝城池三座。几乎每三、四天攻下一城——这绝对是可怕的速度。他们一直攻到塔木城下,那是宁国国都城岁波的最后一道防线。
听说,萨罗国兵力虽不及金乌皇朝强大,可他们有绝妙的攻城器械,寻常士兵根本无力抵挡。
皇家飯碗不好捧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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