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你神经不正常。”
清诧异,不说什么。
“真的,你在做着禁锢别人的一宗罪行,你知道吗?”穆澄尝试开导他:“如果你不是有恶意的,那一定是你思想出毛病。”
“人们总爱从事物的表面去判断内情。这并不公平。”
穆澄骇异,这个人的谈吐,一点都没有不正常,且,不是有太多人能以一两句说话,表现他的内涵。
“你的目的是什么?”
“为你的理想而努力。”
“我与你毫不相干。”
“我之于你,或许是不值一文,风马牛不相及。然,你之于我,代表一切。”
“这也不表示你能褫夺我的自由。”
“除非此举是为你好!是吗?锁在牢狱内的人都一样认为被褫夺自由。然,那是为他们好。”
穆澄气得不能再气。
她冲回睡房去,狠狠地把自己抛在床上。
对于今天,她已放弃。
穆澄原本想,明天再想办法吧!
可惜,不但是明天,就是第二、第三、第四、很多个很多个明天,穆澄都没有办法可想。
除非她愿意攀上平台花园的栏杆,耸身往下跳,摔不死的话,或有机会逃出生天。
清一直守望着她。准时准候,一天四餐,把美味的饭菜、果点、下午茶送进来,有时竟还陪着她一起用膳。
第十二章
睡房的另一头通至浴室及小偏厅。厅内搁着一大张花梨木做的书桌,有齐纸笔墨,穆澄可以随意写稿。还有一大堆的书排列在齐天花板的书架上,随穆澄取阅。
小小的睡房之内,甚至有一套极佳的音响器材。有很多只古典与时代音乐唱片,可供用者选择。
一切都设备齐全,只除了与外界音讯隔绝。
穆澄曾经问:
“为什么没有电视机?没有报纸?”
“我们不必要知道世界正在发生什么。”
这原本正正是穆澄的期盼。
不必理会明天、不必担心前途、不用应酬诸式人等、不愁衣、不愁食、不对时事治安政治经济牵肠挂肚,甚至没有了最讨人厌、最惹烦忧的人际之间的是是非非。
能做足以上各点,己身处世外桃源。
穆澄,她现在不是真个如愿以偿吗?
只能够叹气,千亿种无可奈何压在心头。
穆澄唯有苦笑,别以为小说与电影情节当不得真。她在上演着《COLLECTOR》和《沙丘之女》。
面前的这个男人,百分之一百肯定神经有问题。
然而,这么多天以来。他对她岂只全无恶意,没有半点越轨的行动。还只如他
所说的,静静的侍候着她,让他起居饮食都获得照顾,舒适地生活着。
撇开了理智,单纯以情感及官能的享受来说,穆澄现今竟觉得满足而安乐。不为什么,只为一种侬不可破的泄愤泄恨的情绪与心理作祟,帮助她得出了一份适应困境的能力。
在意外发生之前,穆澄实在已太深切地觉得周围的人都不认同她存在的价值,不论是她丈夫、陶家的一总人、报馆、出版社等。尽皆如是。生活上能接触以及要接触的一干人等,都没有把她看在眼内。
穆澄稍有违逆他们心意的举止甚而思想,就是辜恩负义。就是忤逆人伦,就是罪该万死。
穆澄心肯意愿地为所有人鞠躬尽悴,死而后己呢,半点额外的奖赏也没有。
她的世界是做对了是本份,做错了要惩罚的世界。
穆澄的遭遇与感觉在每况愈下,只为一个原因。她仍紧张他们、珍贵他们、尊重他们,而他们对她,不。好,穆澄咬一咬牙,如今她失踪了,忽然之间在各人还等待着她苦苦耕耘、默默贡献时失踪了。看他们怎么想?
人往往在死了之后,特别的惹亲友怀念。如果他们因这种心理作祟而对她有所思念、牵挂、舍不得,就是穆澄最称心满意的效果。
万一他们刹那间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并火速地另找别人替代她的位置呢,也就更加要死心了。活在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兴趣可言呢?
把心一横,穆澄渐渐的压抑着本能的恐惧,顺利地强迫自己随遇而安。
原本,被囚的头一个礼拜,穆澄完全不能入睡。
她想,一个男人可以一厢情愿至如此决绝的地步,把自己心仪的女人锁起来,他的目的何在?
除了满足一份心灵上的安慰之外,一定还会涉及肉欲。
正常的男人尚且如是,何况对方的神经出了问题。
穆澄一念至此,整个人不住的打哆嗦。
眼瞪瞪的望着那扇房门,心想,随时在下一分钟,他就会走进来,然后为所欲为,毫不客气、毫不容情地把她整个吞噬。
她是手无寸铁的,完全没法子反抗的。
况且,穆澄肯定对方晓得用迷药。
在超级市场的电梯间,一见了面,他就以一条毛巾遮盖着穆澄的口和鼻,刹那间,穆澄就没有知觉了。
所以,施蒙一定是他的惯技。
自己完完全全的是肉在帖板上,仟由宰割。
穆澄没办法可想之余,只有把自己锁进浴室之内。
浴室门是唯一可以由自己控制,在里头下锁的。那个疯男人要破门面入,最低限度要花一番功夫。
一连几天,穆澄躲在浴室不肯出来。
惆怅还依旧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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