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士胥。”
“姚雪。”
一声幸会与简单的握手接触,姚雪深恋住男人的气度大方、气定神闲的姿态,不同于她所交往认识的男人。要嘛,毛头小子,要嘛,虚张声势、肚里没东西之辈,要嘛,长着一张令人生厌的鼠头脸孔。
长得俊,又有钱、有气质还有内涵的男人不多,却多的像品泽那般没有道德,三天两头要她当小老婆、地下夫人的人。这种人想来就沾霉。
希望眼前的男人别再教她失望了,她对男人实在已经不具任何信心。
“我要的代价是一顿饭,不晓得你赏不赏得起啊?”姚雪媚眼轻抛,无限风情。
“当然。”男人眼中含笑,似乎十分乐意。
“小姐,请你签名。”等了一会儿,专柜小姐笑弯眼地走过来。单是这笔金额便够她两天不必拉生意了。
签完名以后,姚雪交代专柜小姐暂先保管东西,稍后再返回拿取。
“走吧,接下来的时间都卖给你喽。”姚雪极自然地与他并肩而行。一六七公分的她站在他身旁不显得高大,反而十分搭配。这对一个中年人来说相当难得,很多人一步入壮年便已小腹微凸,弯腰驼背得厉害,不像他的身材体形保持得相当好,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
“为什么士胥大哥你的太太没跟你一起来选购?”这问题在姚雪心中痒了很久,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们很早便离异。”士胥无所谓地说,顺手拿起一个精美的收藏型芭比娃娃。
姚雪摇摇头,将芭比娃娃放回原处。“一直未曾再婚?”
“没有好对象。”士胥似乎不想在此话题打转,便反问她:“你呢?”
“我?”
“是啊,为什么出门连个帮忙提东西的人都没有?”士胥并非喜好刺探他人,只是姚雪看来挺顺眼,带点关心的意味罢了。
喜欢但却不带任何遐念,因为他跟姚雪年龄相差实在太大,搞不好差二十岁都有呢,所以他只单纯以欣赏美丽的小妹妹般看待她。
“跟你一样,没好对象。”姚雪调皮的说。也许是因为他年长她许多,让她情绪放松,整个人柔美起来。
从小她便无父无兄,从不知道跟父兄相处时是怎样的一种情形,现在她可体验到部分了。
“怎么会?台湾应该不乏……”
“别调侃我了,我们都是眼高于顶的水仙花,自恋严重的你我,不是凡人供养得起的。”姚雪打趣地阻止他的质疑。
有时候长相平凡普通的人反而较容易得到真爱,因为来人看得到他的内心世界是纯美善良的。但漂亮英俊的人往往只让在乎外表匹配,或者是只想追来炫耀的欣赏,他们获得真心的机会很少——平凡的人不敢追,怕自己匹配不过;英俊多情的男人却往往花心得不得了。
所以基本上外表出色的女人比寻常人要寂寞,而更出色的一如姚雪这类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你有资格、有条件这么说,我就不行,年纪大了,老喽。”士胥练达的笑容牵动他的鱼尾纹,看起来简直性感得不得了。
“胡说,男人是越老越值钱,不像女人,值钱的时间只有十年,过了这段年岁,唉,残花败柳结局都比我们强,至少还有泥可落,可我们……”一股悲怜的情绪轻沾上姚雪。以前她总是不在意老不老的问题,她认为人的价值是自己订的,别人根本干扰不了她。但是时间渐逝,年纪渐长,有些事和价值观便不得不稍作调整。
“你是个好女孩,不应该有此悲观的想法,也许只是缘分未到,你想太多了。”士胥安慰。
“好女孩?哈!我长这么大可是头一次听见有人如此夸我哩。”姚雪不得不脸红。好女孩?哈!她配称上“好”吗?
“你确实是个好女孩没错,你的心地十分善良……只是刻意隐瞒善良的一面,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很肯定你的本性很好。”
士胥深沉的眼光暖暖地透进姚雪的内心深处,赤裸裸地捧住她脆弱多伤的灵魂,带着悲怜疼惜。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姚雪假意低头寻找玩具,趁隙平复自己翻搅的情绪,与莫名其妙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是真的看透我,了解我。”这真不容易,以他们才相识不到十五分钟的条件来说。
凡人对美丽的女子总是怀有过多憧憬,总希望她们是按着他们所期望的方式生长,所以当美丽的女人做错事,尤其是感情方面有所差错时,她们所得到的评价往往超乎该有的责难。
是以姚雪很习惯别人明着奇异地看她,暗地里尖酸地说她,尤其当她是美丽的辣妹族时,那个“坏”字便狠狠地跟住她,始终离不了人们的口了。
别人越是说得难听,她越要做得难看,硬是气死这班看热闹的闲人。反正嘴巴说破说烂,她也不感到疼。
“别因为我帮你找礼物,便说我心地好,难保我不是没企图。”姚雪眼带兴味,直想挑战他的世故与阅人无数的眼光。
“你想图我什么?人吗?我老得可以当你的爸爸了。钱吗?以你适才一掷千金的花法,你的经济来源肯定十分宽裕。除非你是个很贪心的人,要不然你不可能在我身上图谋钱财。”士胥十分坦率地分析。
“除了人与钱,难道你便没了其他价值了吗?”姚雪好笑地说,因为她图的既不是人也不是钱。
“我老了,总觉得人生总结起来只有这两种价值。”士胥眼里始终带着暖暖的笑意,看得人好舒服。
闷骚情人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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