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英国佬的名字,唐惟天抬起头,两道目光直直射向她。
她马上感到一股令人颤栗的阴气袭来。
“你是他的谁,凭什么帮他道歉?”他的语调依旧平板得很难懂。
“他是特地来找我的朋友,于情于理我都该负责。”她皱著眉头解释,越看这个黑色唐惟天越奇怪。
他现在像是一座正要爆发的火山,出口却被塞住了,因而满腔沸腾的岩浆无法喷泄,只好困在肚子里闷烧。
闷烧出一屋子的乌烟瘴气。
“你到底在气什么?”她不懂有什么事情可以令他这么反常。
被她这么一问,唐惟天脸更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什么,只知道从他看见他们并站在门边那刻起,他就非常不爽。
要不是情况太诡异,官云漾也想用“戴绿帽的妒夫”来形容现在的他。
被她盯得不耐烦,唐惟天忍不住吼了一声。
“你还回来做什么?!”
终于听到久违的狮吼,官云漾笑了。
“这才对嘛!”她欣慰的低嚷一句。
“你是打定主意不回答我吗?”火山喷发不到一分钟又冷却下去,唐惟天的眼神渐渐冰冷。
捉摸不住阴晴不定的他,她有点慌了。
“你今天很反常。”
“反常的是你吧?”
为了一个爱德华,她可以二话不说的下山去,可以对他爱理不理。
到底谁才是反常的那一个!
看他的脸已经硬成千年寒冰,官云漾立刻放弃这个话题。
“我回来拿些东西。”她赶紧回答他被冷落很久的问题。
“你动作不快点,你的好朋友会等得不耐烦吧。”他冷漠的说,每吐出一个字,温度就降低一度。
迫于他的寒气逼人,官云漾决定先上楼拿衣服御寒。可是脚一踏上台阶,她忍不住轻声呢喃。
“我可能短时间内就必须回去了。”她低头看著脚尖,不懂声音怎么会滑出喉咙,也不明白自己这么说的用意。
她在期待什么吗?
“那很好。”三个冷淡的字敲碎她所有的妄想。
这一个月来她看得还不够多吗?怎么会对他有所期待呢?
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个有点功用、有点交情的路人罢了,她能奢望多少呢?
“谢谢你这些日子来的照顾。”她忍住心口被刨开的痛,转身笑著对他致意。
唐惟天没说话,头一偏,整个人埋进黑暗里,看不见他的神情。
官云漾丧气的收回视线,无力地拾阶而上。
如果今天的月光明亮些,她或许会看见一个不知为何生闷气的大男孩,正被一层层冰霜包裹住,困在自己冻出来的冰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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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云漾认为自己是受到了诅咒。
她在山顶上住了一个月都没事,昨晚第一次下山睡在庄园里,麻烦就找上门来。
才刚进庄园没多久,她爸爸好巧不巧地打来第一通紧急联络电话,传来她在英国的恩师急于找她的消息。
同时,爱德华也收到相同的讯息。
然后这两个不务正业很久的学生才赫然发现,他们指导教授主办的学术会议已经迫在眉睫,而早就答应要回去帮忙的两个得意门生现在竟还悠哉的泡在西西里,气得老教授差点中风。
为了恩师的健康著想,天一亮,他们马上打包好行李,请管家载他们到机场排队。
官云漾有气无力的支著下巴摊在汽车后座,懒散的样子没有半点气质。一旁的爱德华虽然坐得端正,但两眼涣散,也没有力气纠正她的失态了。
“连告别都来不及,这样很失礼。”爱德华无意识地碎碎念。
官云漾很清楚他想道别的对象是谁,她也很想再跟那个人好好聊聊。
她不甘心他们的缘分中断在昨晚那种诡异的气氛下。
“唉……”她虚软叹了口气。
但,她不甘心又如何?唐惟天现在应该是沉浸在他久违的平静中尽情地创作了吧?谁会理会一个路人甲离别的心情呢?
“你居然敢哀怨?你好歹待了一个月,我可是连一天都不到,唯一的机会也是不愉快的回忆。”爱德华终于撑不下去了,垮下挺直的肩膀,一脸的悲戚。
他仰慕已久的大师就近在眼前,他却连句话都不能好好跟他说,又有谁能体会他心里的苦呢?
官云漾没啥力气的瞥了他一下。
“唉……”现在除了叹息外,她不知还能说什么。
看她难过的样子,爱德华感同身受,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起陷进悲伤的气氛中。
两人就这样摇摇晃晃的被送到机场,下车前爱德华不死心地问道:
“我们真的再也看不到他了吗?”
官云漾给他一记虚弱的眼色,颓委地从车厢中拉出行李。
“今天早上我回去收拾东西时就看不到人了,你以为他会好心来送行吗?”一想起他,她的胸口就隐隐抽痛,为自己早天的暗恋做垂死的挣扎。
“唉……说的也是。”爱德华很能理解偶像的作风,顺手接过她的行李,陪她一起叹息。
她的手没放开,紧紧抓著包包,整个人定在原地。
“云漾,你怎么了?”爱德华担心的推推她,深怕她因为打击太大而脑袋短路。
谁才是野兽?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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