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她被骂得很冤。
“我说你无情冷血。”他再说一遍。
好熟悉的台词,不久前她也这样形容过他,那时她是天下最倒楣的女人,不只货被退还沦落至严府刷尿桶。
她求过他,他无视于她的哀求。
“跟你学的。”她回嘴。
“此言差矣!”
“我刷贵府尿桶时,如果你肯发挥爱心,我现在会把你当恩人好好膜拜。”
“什么贵府?现下严府也是贵府,你既然嫁给了我,就不该有分别心。”他想弥补。
她不语,转身欲离去,双飞肯定急着知道诸祭哥到底是不是阿震!
“你去哪?”他问,
“不是去干坏事,你就别问这么多了。”
*
寒风吹来,路上行人无不瑟缩成一团。
莫紫乔想着严季雍方才的态度,她承认她被迷乱了。
这几个月,她天天咒骂他,天天希望他没有好下场,每每想到他被恶整的惨样,总能令她窃笑在心头。
虽然,他还没有真正被恶整过。
她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情怀,在恨他与爱他间挣扎、拔河,不知该如何消除对他的埋怨,却控制不住对他的在意。
他们就要分开了,分开之后的日子和现在一定会不相同,但心情呢?
“紫乔,你在发呆?”
她回过神,对马双飞虚弱一笑。
“阿震的事我替你弄清楚了。”
马双飞忍不住紧张,“是不是和我怀疑的一样?”
“诸祭哥确实叫阿震,震是他的字。”
马双飞垮下肩头,心凉了一大截。
这么一来,她若想和诸祭哥在一起,就没那么容易了,爹会怎么想?严家侄小姐该怎么安排?
“看来没什么希望了。”
“另外还有一个阿震,卜震,是北京城有名的草药中间商,开了一间大牙行。”
马双飞松了一口气,“也不早点讲,害我难过得想哭。”她微嗔道。
“你自个儿不去问诸祭哥,还敢怪我!”她取笑马双飞。
“诸祭哥还不知道我对他有意思,先瞒着吧!我要先弄清楚他的心意,免得先说破之后,对方无心,以后见面尴尬。”她丢不起脸。
“你打算瞒多久?”
“放心,不会到地老天荒,我这个人很敏感,只消旁敲侧击就能明白诸祭哥的心意。”
“这么厉害?教教我如何旁敲侧击法。”她也想敲一敲、击一击,严季雍对她是否也有情。
“假装生重病,病中最能见真情。”
装病?身强体健的她能生什么病?“一定要生病才能试出所以然吗?”
“当然,我要看看病得快死掉时,诸祭哥会不会真情流露,会不会爱我像爱他自己一样。”
*
回严宅途中,她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她是否也该学双飞一样装病试炼真爱?万一自取其辱呢?值得吗?
“大姐姐,小鹌鹑跑出来了哟。”严家瑛压低嗓音神秘地说,一边拉着莫紫乔的手。
“是吗?你去吵它们哦?”
“没有、没有!我没吵过它们,是它们自己跑出来的,大姐姐,你快来看。”
鹌鹑窝里有三只幼鸟,本来应该有五只幼鸟的啊,另外两只呢?
“大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变成鹌鹑?飞、飞、飞……我要飞、飞、飞!”严家瑛做出飞翔的举动。
“瑛儿,阿震来看你了,你要不要去见他?”莫紫乔随口探问她的反应。
果然,严家瑛停下动作,迷惘的看着她。“阿震啊……”
“是啊,阿震是你的朋友,他来看你了。”
“阿震最坏了,咦……不对啊,阿震哥会弹琴给我听,阿震哥……带我飞、飞、飞……”
“阿震哥不会弹琴,他是卖草药的啊。”
“不是啦,阿震哥会弹琴,他那天才弹过的。”
莫紫乔明白,严家瑛所说的弹琴阿震是诸祭哥,诸祭哥会弹琴这事她知道。
“瑛儿,我们不要变成鹌鹑了,不好玩。”
“为什么?鹌鹑好可爱呀,它们会飞、飞、飞……我要飞、飞、飞,飞去找阿震。”
“你想找阿震吗?”莫紫乔顺水推舟。
严家瑛点点头,“阿震……不会弹琴……不对,不对,阿震哥会弹琴……”她摇了摇头,“我搞胡涂了。”
莫紫乔怕她发病,赶紧道:“别想了,阿震走了。”
“阿震走了,他为什么走了?他为什么不等我?”她开始哭,像个孩子一样。
“走,咱们去祥大夫,你这病非得治好不可。”
严家瑛站在原地不走,“我不走,我要飞、飞、飞,大姐姐,你也不要走。”
“好、好、好,我不走,我们换个地方玩,我们站在这里会吵到鹌鹑。”
“玩、玩、玩!大姐姐要带我去玩了。”
莫紫乔同情地看着瑛儿,卜震真是害死人,解铃还需系铃人,或许她有必要找卜震了解一下情况。
*
严季雍朝中同僚说要替他饯行,他邀莫紫乔同行,她没有拒绝,吃饭是小事,此行最大的目的是找到卜震的牙行,替瑛儿出一口气。
气一定要出,否则瑛儿的病不会好。
两人骑马并辔,这是她的提议,骑马速度快些,坐马车恐要天黑才到,她可不想留宿外地的客栈,两人分房、同房都是麻烦事。
紫乔姑娘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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