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雅走了之后,她们两人同病相怜,反倒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什么传言?都已经登上杂志了,还叫传言吗?要不是那些八卦周刊乱写,我何必眼巴巴放下重要的客户赶回来?」她咬牙切齿,「本以为离开一阵子可以让他思念我一下,没想到他竟然给我姘上另一个女人,才八个月而已呢!男人的心都被狗吃了吗?」
「好吧!随便你,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依照我对郎霈的了解,哪天他若神经打结,觉得娶个不相干的女人也不错,说不定隔天两个人就去奏孟德尔颂了,不行不行,情势委实太过险峻。」凌苳抱起趴趴熊扑进被子里。
「不愧是凌苳姑娘,果然摸他脾气摸得很准。」青雅自叹不如。
只要想起下午的「不期而遇」,凌苳就一肚子气。
郎霈竟然一点都没变!他的眉毛依旧锐利如箭,五官依旧疏朗清俊,嘴角和眼角依旧一点纹路也没有。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用那副深不见底的眼神盯视她,挺俊得让人心折。
郎霈并未为她憔悴或苍老。
「气人啊!枉费我刚到日本的时候天天为他以泪洗面,他这个死男人一点良心都没有!啊嚓——」砰砰砰砰砰!趴趴熊认命当她的受虐儿。
「这一次你有把握可以让他回心转意吗?」青雅是持保留态度啦!
「哼!为了测试他,我故意在街上跟他玩躲迷藏,幸好他自己知道好歹,懂得追上来,否则……嘿嘿嘿!」虎姑婆吃小孩前的阴笑也不过如此了。「虽然他隐藏得很好,但是我知道他对我还是放不下的,只要掌握了这一点,他还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哼哼!郎霈,本姑娘的耐心已经用完了,你就认命投降吧!哈哈哈哈——」
她仰头发出樱木花道式的狂笑。
好狰狞哦!青雅默默走出房去吃消夜。
郎霈,被激怒的女人是全世界最可怕的生物,现在,其中一只要去猎杀你了。在此致上最高的同情与怜悯,我相信你会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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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郎霈又走到哪里都看得见她了。
午休时间他来到员工休息室,想交代秘书几件公事,远远就听见一串清钤似的笑声。
「目前日本年轻女孩的圈子流行娃娃、玩偶这些可爱图样,其实只要画工精细一些,粉领族涂起来也不会太稚气。」
「你今天下午会留在店里吗?」已经有几名女同事打算预约了。
「如果你们想约今天,我当然在店里恭候大驾罗!」凌苳坐在一张长椅上,两只脚优雅地交错。「其实我们店里另一位美甲师也是正统科班出身……啊,大人出现了。不好意思,郎先生,我只是过来跟老朋友打个招呼,马上就离开。」
郎先生?她叫他郎先生?
「你怎么会在这里?」郎霈面无表情。话才说出口,马上惊觉自己问了一个笨问题。
凌苳微微一笑,「我今天下午回店里走一走,顺便带几份保护指甲的样品过来,希望没有打扰到大家。」
非常中规中炬的回答,非常得体自然,非常的——不凌苳!
「没关系,现在是午休时间,各位请慢聊。」郎霈立刻旋身离开。
他手心冒汗地拉松领带,用力深呼吸一下。以前她的机灵古怪让人头疼,现在她的客气多礼却让人措手不及。
不管了。既然已诚心祝福她在异国觅得真正的幸福,他就不该再为她心烦意乱。一切都过去了。以不变应万变。
结果,晚上和元蔷约会,又遇到她。
郎霈开始觉得一切是报应。
「姊,郎大哥,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元蔷的弟弟元维挽着一株出水芙蓉,恰恰从他们桌旁经过。
「维,你也来了。」元蔷禁不住打量弟弟身旁的佳人。
「凌苳,这是我姊姊元蔷,这是她目前的男伴郎霈。」一句「目前的」赢来姊姊的一个白眼。「各位,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凌苳。」
好朋友。郎霈不露一丝情绪,只是点了点头,拿起红酒轻啜一口。
「姊姊,姊夫,你们两位慢慢用餐,我们不打扰了。」凌苳轻笑着挽起男伴的手。
姊夫?郎霈及时放下酒杯,以免一个不稳溅洒出来。
「什么姊夫,我和郎霈只是好朋友而已。」元蔷笑得可灿烂了。「你们也一起坐吧,人多热闹些。」
「姊,不太好吧!这是你们的私人时间,多了我们两颗电灯泡多杀风景!」元维一副想把凌苳拐到角落占为己有的贼样。
「叫你们坐,你们就坐!」郎霈审量元维的眼神有如一把尖利的长刀。
「噢……那我们就打扰了。」元维尴尬地笑笑。
服务生迅速上来布好两副餐具,安顿他们在对面的空位坐下来。
「你们两个人认识多久了?」元蔷扮演起称职的姊姊。
凌苳瞅元维一眼,抿唇而笑,端秀的神态带点小女人的天真,又不过分扭捏,极得元蔷好感。
「凌苳是我大学同学的好朋友,我们已经认识好几年了,今年初才开始深入交往。」元维立刻回答。
所以并不是凌苳临时去认识元家人的,他本来以为她知道自己和元蔷的事,又想胡乱搅和……唉!他胡思乱想些什么?以前的凌苳或许会这般做,现在的她,只怕已经不再在意他和谁往来了。郎霈甩掉心头的杂思。
胎记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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