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见状,反而更想触碰他。她想感受到这个男人,是真实的存在于她眼前,但她也同样出不了手,只能隐忍着,和他一样退缩。身为人妇的自己,夜里私会男人,已违了礼教,怎能再做出有失身分的事?
她静静的凝视他,用目光传达内心的迷茫无措。
“谁在那儿?”路过此地的仆人,发现异状,提着灯笼四下查看。
如愿像惊醒一般,正烦恼着不知如何收拾,才一眨眼,面前的男人身影微晃,即刻消失无踪。
她张口结舌,彷佛做了一场梦。
“夫人?”巡夜的仆人赶来探望。
她若无其事道:“树上的夜莺太吵闹,你去把它们赶走。”
不等困惑的仆人有反应,如愿迅速关上窗,试图让混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那个男人走了吗?他还会再来吗?她隐隐感觉到,自己对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有着割舍不下的眷恋,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令她羞耻又迷惘。
她已经有了真心爱恋的夫君,怎么还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有感觉?
如愿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到了半夜,房里的灯火仍亮着。
皇百合得到了消息,让监视她的人退下,踏着月色,前来看她。
此时,夜深人静,四周沉寂。
他进了门,她转眼望去,两人四目交会,都怔住了。
有多少天了,他们没能仔细的看看彼此?
如愿望着他,百感交集,方才悬挂在心里的陌生男人,马上被挤出脑海。她心中只有皇百合一个,汹涌的爱意让她清楚的明白,无人能取代皇百合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你尚未休息。”皇百合先开口,步履轻缓的走到她身旁。
“你也是。”如愿仰望他。
“下人回报,你这儿有鸟雀嘈杂,我过来看看……”
“现在安静了。”她有所保留,不想提起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皇百合也无意追究,只问:“夜这么深了,你睡不着吗?”
“你也一样?”她反问,想投进他的怀抱。她好久没和他撒娇了,最近,拥有这项权利的人,是他妹妹吧?
即使心爱的人在身边,她心里仍感到寂寞。
“我每天都有嘱咐人送糖过来。”他主动抱住她,手掌轻抚她的背,像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小猫。
“我有收到……”但不管吃到多么甜的糖,她也感到酸涩。“听说你妹妹要走了,我不用去送她吗?”
“她今晚已出城去了,她能照顾好自己,以后不用再为她牵挂。”
“你真放心得下?”
“反正这个家永远都在,她若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又忍耐不下,总是有个地方可以回来。”
如愿闻言,心里益发的酸楚,不由得问道:“那我呢?”
他对自家妹妹设想周到,怎么不替她想想?她也希望有自己的家人,明知他们还活着,却全无印象,不知几时能见上一面……她的忧愁,皇百合懂吗?
“我不会让你委屈的。”他或许懂,或许不懂,却没有正面回答。
如愿听得很失望,“你不让我知道──我还可以去哪?”
“在我身边就好。”他理所当然的回答,接着,又反问:“我就不想让你有别的地方可去,不行吗?”
“你!”如愿愕然,这么不讲道理的皇百合,真是前所未见。“当初你说,日后会带我回中原见我爹娘的,是在说谎?”
“没有骗你,我是说过,但我也说,这种路途迢迢的行程得看时机,若没机会,我也无可奈何。”
他简直是在耍赖,偏偏如愿怨恨不起来,明知道皇百合对她有隐瞒,甚至有欺骗,她也无能为力。
假如,探索真相的代价是失去他,她会不会选择放手呢?
困扰她多日的疑问,在此时有了答案——她会放弃的。和皇百合相比,如迷雾般不为人知的过去,她会选择忽略,不去追寻。
“你好可恶!”如愿瞪着她的夫君,蓝眸中满是不甘心的挫败。
皇百合俊秀的脸庞浮现一抹愧疚,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保证道:“我发誓,爱护你一辈子,你永远不需要到别的地方寻求安慰。”
她叹息一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无话可说。
皇百合拥着妻子,也是千般滋味在心头,无从表达,过了半晌,他听到怀里的人儿出声问──
“你妹妹……究竟为什么回来?”那位来去匆匆的皇恋雨,似乎是特地回来掀起风浪,闹得人心惶惶的才舍得离开。
皇百合苦笑,“她是和夫婿闹了别扭才负气回家。”
“如今不生气了吗?”
“她夫婿来接她了。”而恋雨已到城外的客栈,等候瑞王。
“他们走多久了?”
“……不久。”皇百合选择隐瞒一些情况。
如愿脑海里不期然的浮现一道身影——在片刻前,她见到的那个男人。她不自觉的将那个男人与皇恋雨的夫婿、青蝶口中的瑞王,联想在一起。
“瑞王?”如愿无意识的说出口。
下一瞬,她感到拥抱她的皇百合,身体僵硬了几分。
“你说谁?”他问话的语调平稳。
“我无意中听见这个称呼。”她不想透露青蝶的底细,顺着他提过的话,道:“不久之前,我看见一人,似乎是恋雨的夫婿。”
皇百合心一惊,“你可记得那人的相貌?”
情愁情难休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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