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我以为是,但原来是弄错了。”
“哦。”他不够真心的笑容,和他犀利的眼神一样,不必言语就让沈洛寒感到鼻子突然变长了好几倍。
跟这种人交往肯定会累得半死,随便撒个小谎,他都有本事让你无从遁形,然后用讥诮的笑靥化作无形的剑,一路杀伐过来,想不羞愧而死都很难。
接下来有数分钟的沉默流过,沈洛寒窃声告诫自己言多必失,尤其在这奸佞男人面前,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以免祸从口出。
司机把车子停在一家必须事先订位,且只肯服务上流人士的高级餐厅门口。里面的客人已经坐了九成满,浓菜香四溢。
“傅先生?请跟我来。”门口的服务生见到他马上做出一个热烈欢迎的手势,将他两人引领到一个靠窗的好位子。
他们走进去并没有特别招摇大肆嚷嚷,仍吸引了不少惊诧的目光。
“你事先订了位子?”他事先就认定她一定会接受邀请?被人家料得准准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傅先生不必订位,我们保留了他的特别座。”服务生礼貌地代他回答。
“噢。”沈洛寒把眉毛挑得半天高,代表对他庞大财富的丁点钦敬之意。
他一径地只是衔着浅浅的笑容,以思索欣赏的眼神凝向她。
服务生未经指示已帮傅仲轩端来一杯轩尼诗。“小姐,请问喝什么?”
沈洛寒还在考虑,他已自作主张的帮她点了一杯香槟。“要八二年份的。”
香槟是她的最爱,这奸佞男子把她这点嗜好也摸得一清二楚,令她充满危机意识。
“能不能请教一下,你还知道我哪些个人隐私?”倘使什么都瞒不了他,那么那幅画呢?他是否已经查出她藏在什么地方了?
“不太多。”傅仲轩道:“除了你的几个前任男友,包括赛车手、冲浪板选手、企业家小开、大使公子和电脑工程师……你的初恋是你高中的学长,而年纪最老的足足有四十岁,是一名军火商。你的品味很宽广,也很特殊。”
老天!他是怎么办到的?沈洛寒眼前一黑,心情跟着直坠谷底。
“就这样?”她不得不故作轻松状。“你没查出来我还有两次婚姻纪录,以及三个小孩,分别是三岁、五岁和六岁?”
他只呈现一两秒钟的怔愕,立时开怀大笑。虽然他很讨人厌,沈洛寒亦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的模样实在是非常迷人。
“以你一个台湾乡下来的女孩子,能混得这么精彩可不容易,为什么不找个好男人让自己安定下来?”
“男人只会教女人伤心落泪。”接过服务生送来的香槟,轻轻啜了一口,哇!好棒啊,从没喝过这么好喝又香醇的香槟。“看在这杯香槟的份上,我会认真考虑,届时一定会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傅仲轩很绅仕地举杯敬她,“一言为定。”
搁下杯子之际,沈洛寒陡地瞟见丹尼尔就坐在傅仲轩的正后方,做手势要她到化妆室去。
拜托,他究竟想干么?
“抱歉,我去补个妆。”一紧张,她竟然忘了带包包,还是傅仲轩提醒她的。
餐厅的洗手间男女分设于走道的左右两旁,丹尼尔就等在走道的右侧。
“哧嗤!”是他的超幼稚暗号。
“你有病啊,一路跟踪我到这儿来。”沈洛寒当头就赏他一记一阳指。
“要不是我,迈可老早发现你不守妇道,另结新欢了。”丹尼尔老大不高兴地把她的手指头卡回去。
“迈可什么时候来了?”她怎么没瞧见?
“就在那群条子冲进你公寓后不到五分钟。幸亏我忽然想到还有事情跟你商量,从时代广场又踅了回来,才能及时拦住他,骗他你有事到林肯中心去了。”
“哦,所以……”好险!
“所以你得谢谢我。现在把你的臭脸给我收起来,仔细听好,那幅画你看够了?”
“唔。”只有行家才知道,为什么绘制伪画非要拿到原画不可。
“那好。现在你去把他口袋里的钥匙偷出来,交给我。”丹尼尔神色凝重地说。
“为什么?你要去搜他的房子?”沈洛寒一时间脑子忽地严重堵塞。
“我嫌活得不耐烦吗,去搜他的房子?”丹尼尔生气地瞪她一眼,“是神来画廊,我们最好祷告他身上刚好有一把画廊的钥匙,否则留着那幅画迟早会是个灾难。”
说的也是。丹尼尔到底比她深思熟虑,沈洛寒惭愧地咬了咬唇。
“你知道的,我这双手除了画画,就只会做菜了。”至于干扒手,那可不是在她的专业领域里。
“动动脑筋,难道你这个美术系的高材生脑袋是浆糊填的?”坦白说,丹尼尔有时候讲话真是有点毒。
“好吧,我试试看。”
“不行光是试,要全力以赴。”阿迪的出现对他造成相当大的震撼。他做事素来讲究稳扎稳打,一切皆在计划之中,绝不容许稍有差池。
“你——”沈洛寒很想大吼一声把他顶回去,但话到嘴边,又活生生地咽回肚子里。他们现在是同在一条船上,先解除危机为要,至于开骂,以后有的是机会。
傅仲轩大概已经快等得不耐烦了。“到手以后,我会把‘东西’留在桌上,你有把握在那么短时间内,复制另一副?”
“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能在纽约混?”虽然说得自信满满,他还是不忘提醒沈洛寒,“尽量拖延一下时间,以免功败垂成。”
引郎入室 第10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西西书库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