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垢,你等着接招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范儒鸿暗忖。
不过信里最后一句「此事可遇不可求,一切由天定」仍然令他意外。
「赵无垢绝非事由天定的人,若此计钓我上钩不成,他定会想尽办法,就算是派人强押我与柔儿拜天地,我也不意外。」
「我猜也是。」欧阳玉昭认同道,「但强押你娶亲是最后一着,对赵姑娘未必是福,非到最后,他不会冒然行事。」
范儒鸿频频颔首,表示同感:
所以,赵无垢才会想出让他们两人朝夕相处的计谋。一来,若彼此有意,则皆大欢喜,又或柔儿对他死心,就可解除范、赵两家婚约;若最后仍是柔儿有情他无意,赵无垢还可使出最后这一着,强逼他娶亲。
这男人城府深密,与柔儿的单纯天真根本是天壤之别。
他们真的是兄妹么?他不禁怀疑地想。
「总而言之,这项差使真正办事的人是妳,而被找的是我,」唉,不敢相信,她竟然连他都卖,也不想想这几年他帮她东奔西跑,忙了多少,又为逸竹轩赚进多少银两,真是--「好个狡兔死,走狗烹。」
「若阁不愿意纡算降贵当只走狗,我也无话可说。」啜口清茶解渴。
「玉昭,妳出卖我。」
「说『出卖』就太过了,这只是巧合做成的买卖。范公托『找』寻他离家多年的爱子,赵家托『找』寻其逃家拒婚的女婿。一样是找,只不过找的恰巧是同一个人,且就在我眼皮底下,唾手可得,既然找的人得来全不费功夫,又能赚取酬金,我何乐而不为?」
「是,很是。再加上阁下的坏心眼与看好戏的打算,赵无垢所想的计谋不足之处就由妳补遗至完美无破绽。」而他,就傻傻地中计入瓮。
他终于明白当时他一踏进大厅,「她」为何会颇具深意地多看他几眼,谜底是:同情,「她」同情他即将踏进由欧阳玉昭与赵无垢联手设下的陷阱。
「告诉我,我是从何时起开始中计的?」
「在你当日一踏进大厅起。」
够狠!「不要说就连谷展笄都是……」
「不,谷展笄的出现完全在我意料之外,若无她,我依然有法子让你接下这差使,但她意外出现了,让我省了一番功夫。」说到这儿,还真不知道该嘲笑他还是可怜他。「该怎么说呢?若无你四年前对人家胡乱许诺的因,就没有四年后谷展笄出现逼你履行约定的果,因果报应,这是你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
「或者说是自作孽不可活。」欧阳玉昭很恶劣地落井下石。
再多的叹息声也无法排解他满腹的郁闷。「幸好最后的结果皆大欢喜,要不,万一损及柔儿的闺誉,你们定会后悔莫及。」
「除非你打算改行当起采花大盗,否则赵姑娘的清白十成十安全无虞。」
闻言,凄惨惨垮下的俊颜扯了记难看的笑。「我该感谢诸位对我武功及人品所给予的肯定么?」
「不,是因为我们一致认为你没那个胆。」
可恶!「不要逼我动起杀妳的念头,玉昭。」
欧阳玉昭懒懒抬眸,面对他的挑衅,她显得意兴阑珊。「你已经说了好几年,而我依然苟活在此。」
「言下之意,妳等我出手许久了?」咻!一粒花生米射向她喉间。
而她在此时抬臂整理衣襟,「巧合」地拍开袭来的花生米。「可以啊,只要你不怕江湖人耻笑你范儒鸿欺负一个老太婆。」
范儒鸿愣了下,旋即纵声大笑。「玉昭啊玉昭,我最幸运也最不幸的事,就是认识妳,哈哈哈……」
「是么?」
「正是。」敛笑端肃神情,才刚语带恐吓说要杀她的男人,此刻执杯,以茶代酒敬道:「一年前诚蒙相助,我范某人感激不尽,再加上今日妳的乱点鸳鸯--姑且不论过程,结果也是圆满,为此种种,在下以茶代酒敬妳,」
「真正的酒,就在你与赵姑娘的喜筵上喝吧!」欧阳玉昭笑着接下这杯茶,豪迈地一口饮尽。
「就这么说定。」
再对饮一杯茶,欧阳玉昭忽然好奇地问:「认识我是你最幸也最不幸的事,那么赵姑娘于你又是如何?」
「心之所系。」四字虽简短,却是最贴切的答案。
「儒鸿!儒鸿!」兴奋带笑的呼唤自曲桥传进亭心。
「阁下的『心之所系』来了,我这就告退,免得被人说我不解风情。」话方落,佝偻的身影疾速消失,快得让范儒鸿连留人的机会也没有。
范儒鸿面向曲桥,笑看一袭浅黄身影如粉蝶般,朝他翩飞而来。
男人的长臂左右开弓,等待蝶般的佳人自投罗网。
佳人先是一愣,旋即扬起会意的灿笑,奔入亭中,扑进他为她准备好的网。
一个令她无比安心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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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范儒鸿来到西安,进了一处名叫逸竹轩的地方,处处所见,都让赵柔柔好惊讶。
就逸竹轩外观来看,根本想不到会有如此深幽复杂的园林,且不只一处。
池畔亭榭,竹林曲径,假山流水……无一不是。
「这就是你六年来所住的地方?」
「借住而已,不常久待。多半时候我都四处游历,或接下玉昭派的差使寻找奇珍异宝。」
赵柔柔赞叹地环顾四周,对逸竹轩内一草一木充满好奇。
认栽未婚夫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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