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慕文哑然了。
也许,他该试着说服自己,这样演是最后的结局,狄傲辰绝对会一辈子怜惜湘影,呵护湘影,不改初衷;而湘影能依靠着这么一个温暖而疼惜她的臂弯过一辈子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至于狄傲辰,他注定是个无心之人,今生将再也不能为任何人动情,虽然无法明了杜绝了自己爱人的权利的他心中是否有一丁点的遗憾,但这是他的选择,他宁可一生冷酷无心、绝情绝爱,也不容许自己与那妖女有任何牵连。
既是绝了自己动情的余地,那么与湘影相守一生也未尝不可,是吧?要不,像任飞宇那样,三不五时就冒出个红粉佳人在身边团团转,那才教人头大,湘影不哭死也会气死。
“真是愈想愈气,那个石莫怀算什么东西?胆敢伤害我们的小师妹,若不教训、教训他,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恐怕还当我们千回谷的人好欺负呢!”任飞宇义愤填膺,握紧了拳头说道。
曲慕文心坎同仇敌忾的接口,“我早就想这么说了,像这种薄情寡义的负心汉,简直丢尽了我们男人的脸,令全天下的男人都因他而蒙羞,这种仗着自己生得俊,就四处玩弄女人感情的,实在太可恶了,简直比你还没格!”
他言下之意是,任飞宇已经很没格了,居然还有人比他更没格。
不过,这会儿任飞宇并没有计较这么多。“对嘛!我们去教训那个混帐男人,替湘影出口气,不知你意下如何?”
“正有此意。”
两人有默契的举掌一击。
**************
推开房门,商净寒走向床边。
“娘。”
一见着女儿,穆念芸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寒儿,来娘这边。”
商净寒温顺的偎向母亲怀里,“娘,今儿个感觉如何,有没有好一点?”
“还不是老样子。”穆念芸轻叹一声,“我的身子如何早已不重要,娘真正在意的是你,放不下心的也是你,若不是为了你,当年我就……”
“娘,你知道我不爱听这个。”她急忙阻止。若不是因为她,她相信母亲绝对会在十一年前随父亲而去。
“就算不为寒儿,也得想想待你情深义重的邵叔呀!”她想起了另一个人,期盼能激起母亲些微对生命的光和热。
穆念芸忽然沉默下来,净寒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不由困惑的叫了声:
“娘?”
“寒儿,”穆念芸沉思的眼眸锁住女儿,抬手轻抚她细致柔滑的面颊,“你期望我与邵正熙结成连理?”
“女儿没有期望什么,只想要娘快乐便成。”她握住颊边怜惜的手,依恋的感受其间的温暖,“邵叔待我们母女俩恩重如山,当年若非他伸出援手,也许我们熬不到今日。
偌娘对他也有心,我自是以娘的幸福为前提,我相信在天之灵的爹爹也会赞成我的做法;若无,婚姻之事自是不能勉强,报恩别有他法,未必就要娘委身于他。”
其实,这些年下来,她看得出母亲对邵叔是有感情的,只是她不明白为何母亲执意不肯接受他,漠视那已然存在的感情。
是顾虑她的感受吗?这不大可能,她曾不只一次的声明过自己的想法,母亲该知道,她比谁都希望看到她有个安定温暖的依靠,她并不会自私的要她为了父亲而守着贞节牌坊度过凄凉的一生,那对母亲太不公平了!“寒儿,有些事……不是你所能理解的。”穆念芸深深一叹,面容覆上缕缕愁绪。
“就像复仇的事,对吗?”每回她提到这个,母亲就会出现这样的神情,是那么的凄苦,哀伤。
“我说过,这不是你该有的念头,忘了它!”
这是穆念芸唯一的坚持,但她不懂。“为何不该?为父雪仇仍为人子女之责,我不懂娘为何执意反对?”多年下来,她们不晓得为这个话题争议过多少回。
“寒儿,听话!”穆念芸凝起眉,不胜愁苦的叫道。
如果可以,她万般不愿令母亲难过,但是要她放弃如此深沉的家仇——她真的办不到!
“娘,为何你总不肯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呢?”明知仍是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她仍是一问再问。
“报仇之事自有娘担待着。寒儿,你就依娘这一回,别再过问此事。”
若是因担忧她而不愿她涉及,那便代表此事将有多么危险艰难,母亲又有何能耐独力应对?
“娘——”她正欲出言反驳,却见母亲眉心微微蹩起,“怎么了,娘,身子又不适了吗?”
穆念芸闭了闭眼,困难的喘了口气,“没……没什么……”
“别逞强了,快躺下来歇息。”商净寒深自谴责,明知母亲身子骨差,她实在不该惹母亲心烦。
“寒儿……答应娘……”穆念芸犹不放弃的紧握她的手,费力的低喃。
“这事我们日后再谈,好吗?”她缓缓抽出手,替母亲拭尽上渗出的冷汗,又细心盖好被子才起身离去。
她真的不懂母亲在想些什么,每每她说父仇不报,枉为人子时,母亲的神色就变得好奇怪,从不顾给予任何正面的回应,原以为她总有一天能说服母亲,可是十一年过去了,母亲的态度不曾软化,正如她为父报仇的决心不曾动摇一般,如此下去,她要到几时才能得知当年灭门血仇背后的真相?
**************
商净寒独坐花园,看着厚重的浓雾在晨曦的曙光中缓缓散去,不禁幽幽低叹。
文曲慕情(赖皮相公) 第3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西西书库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