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就是没办法看她像没了心魂般的过日子,失去她,跟留着个没有灵魂徒剩躯壳的她相比,他选择为她找回心魂、找回笑容、找回……她爱的人。
痛在胸口蔓延,每根骨头、每条经脉都在叫嚣着,提醒他的愚昧。
他是愚昧,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人,但他就是无法看着她痛。
痴望着那悬在山峦间的澄日,看着它缓缓沉入湖中,看着日与夜的交替,看着夜幕取代白昼,他知道夜渐渐深了,该回去了,但他爱的人已不在,回去有何意义?
自嘲一笑,他跃下树干,负手走在商铺已关的街道上,找了间客栈走进去。
这一待,他就待了整整五个日夜,期间他成天烂醉如泥,彻底的放纵自己,用酒麻痹脑袋,让自己不去想那盘绕在心头的人儿。
当柳飞雪找到展少钧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双眸紧闭,躺卧在床榻上,空酒坛散了一地,房里弥漫着浓浓的酒气,凌乱不堪。
他身上的衣物仍是那日与她分离时的藏青色长袍,长袍已然发皱且充斥着酒味,俊雅的脸庞万般憔悴,下颚布满胡碴,黑发凌乱披襟,显得狂放不羁。
柳飞雪粉唇紧抿,拧了拧浸了温水的棉布,坐在榻旁,擦拭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盯着那优美的唇瓣,她忍不住探手抚上那俐落的弧线,指尖上柔软的触感,令她眷恋的来回抚弄。
那日她与林秀娥长谈,林秀娥却给了她一封休书,说是展少钧托付的,要她在她答应与沈昱修重修旧好时,将这休书交给她,还她自由之身。
当她看见那封休书,泪水便扑簌簌的流下,气得浑身发抖,立刻冲出厅堂要找他问个明白,谁知那个说会等她的男人早已不见踪影。
原本她以为他是先行回府了,谁知他竟就此消失了五日,直到她在这客栈找到醉得不省人事的他。
他怎能将她给休了她柳飞雪已是他的妻,他凭什么以为将她休离,她就会投入沈昱修的怀抱,甚至没和她提起只字片言,就擅自替她做了决定!
怒上心头,她忍不住以两指在那薄唇上狠狠拧了一下。
唇瓣传来又麻又疼的痛感,让展少钧困惑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他怎么也无法由脑海中抹灭的人儿。
「飞雪……」他仍醉着,伸起手,轻抚那软嫩的雪颊。掌下的温热触感、鼻间萦绕着她专属的气味,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但他知道她不是真的。
这几日他总是浑浑噩噩,清醒时想着她的人、她的笑,醉时,她仍盘踞在他的梦境里霸占他所有思绪。
见他睁了眼,所有的气愤和不悦顿时烟消云散,柳飞雪心头一阵酸,泪水无预警的滑落,一滴、两滴、三滴……落在他憔悴的脸上。
「混蛋!」她嗓音轻哑地啜泣。
「你哭了?为什么哭」看着眼前哭成泪人儿的模糊娇颜,展少钧强忍着昏沉不适,撑起身子将她揽入怀中,「别哭……你该笑的,找到心爱的人,你该笑的,别哭……」
「是啊,我该笑的……」他身上清新的味道被酒气给取代,但她并不在乎,反而贪恋的贴卧在他怀里,不愿离去。
「飞雪……」展少钧捧起她的脸,轻轻啄吻那些泪水,由她的眼睫、巧鼻、粉颊来到檀口,轻柔的吻着。
酒气突地袭上鼻尖,柳飞雪这才回过神,发觉自己已被他压在身下,他精壮的胸膛正贴着她的丰盈,被她拧得有些红肿的薄唇则狂热的吻着她。
她睁大眼,理智提醒她应该将他推离,但即使他喝了酒,力道仍然不容小觑,令她无法挣脱。更羞的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推开他的念头,反而迎合的探出小舌,怯怯滑过他令人微醺的唇舌。
乱了,她的心乱了。
这五日来,她急着找寻他,脑海里悬的全是他的身影,他那溺爱的微笑、眷恋的眼神……他的每一种表情,已在不知不觉中烙上她的心版。
齿间蔓延的软甜气味让展少钧精神一振,他低喘了声,炽热的舌卷起那犹如误闯禁地般无措的丁香小舌,扫掠贝齿,吸吮着那饱满的唇瓣,感受那消去他口中苦涩的美好气味。
这个梦好真实,无论是指间滑过的柔顺长发,或是那贴伏胸前的柔软起伏,所有触感皆是如此的真实,让他差点以为这缥缈的梦境是真的。
他投入的吻着、吮着,身下娇喘吁吁的人儿并未消逝,滑软的藕臂甚至攀上了他的颈项,微颤的香舌与他纠缠绕舞,使他更加沉迷于这场美梦。
……
第7章(2)
「对不起。」
展少钧不知是何时清醒的,他早已梳洗过,也换了套乾净衣裳,就这样守着熟睡的她直至醒转。
黑白分明的大眼和他对上,身上的酸痛提醒了柳飞雪昨夜她做了什么好事,双颊倏地染红,羞赧地将发烫的小脸缩回他的胸膛,呐呐问道:「为什么向我道歉?」
「因为我……」看着她身上红红紫紫的斑点,展少钧双眸黯淡,「因为我强占了你。」
强占?
柳飞雪蓦地忆起自己扣住他,不让他「退出」的那一幕,俏脸更红,极小声的说了句,「你不需要道歉,是我强占了你……」
「你说什么?」他凑近埋在他胸前的小脑袋瓜,试图听明白些。
「我说……是我强占了你。」柔嗓高扬,未料后继无力,说不到一半,便又降了音调。
但这回展少钧可听清楚了,他抬起她精巧的下颚,哑声道:「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是我,是我喝醉酒,才会胡涂的将你给占了。」
堡主好记性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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