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偷溜过来?」苏皱眉追问。
「呃,因为这样是不礼貌的行为。」亚瑟耐心地解释,生怕她这一问下去,他们会在床上聊到天亮还聊不完。
「半夜溜进别人的房间是不礼貌的?」
「嗯。」
「那你为什么还要偷溜进来呢?」
「因为……」亚瑟语塞了。以往他觉得苏这样的问话是咄咄逼人,如今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因为我想见你。」
「因为想见我就可以不礼貌?」苏满脸的问号。
「哈哈……」亚瑟抱抱她,赶紧转移话题,「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不知道。」苏直勾勾的盯著他。
「接吻。」亚瑟俯首轻轻吻住她微张的柔软芳唇。
苏全身一抖,整张脸皱在一起,看似强忍。
「好奇怪……」苏下意识的擦著嘴巴,觉得亚瑟的气息黏在她的唇上,这不属於她的氛围对她造成了困扰。
亚瑟微笑,抚著她的肩,「睡吧!」
「为什么要接吻?」苏被亚瑟推躺上床,蓝眸犹是清晰地望著坐在身边的他。「接吻好奇怪。」
亚瑟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是言语无法形容的,要用心去体会。」
苏恶狠狠的瞪著亚瑟,「用心体会?」
「用心体会。」
苏拧眉,沉默了许久,仍然想不通,心浮气躁的捶著床铺,挫败的吼叫,「啊……」
她还没叫完,嘴就被亚瑟捂住了。
亚瑟被苏吓得心都快跳出来,「苏,你干什么?」
苏拉开亚瑟的手,一脸不悦,但没再乱叫,只是一直揪著被子。
亚瑟见状不免忧心,「苏,你怎么了?」
他等了好一会儿她都没回应,正要放弃之时,才听到她说:「我不懂为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
亚瑟闻言回想方才他说的话,才知道那样的话语对苏而言是模糊不清的。「我的意思是,你会自然而然的明白为什么。」
「自然而然?那是多久?」
「呃……我们来个约定好了。我这个月底会回台湾,你什么时候有休假?」
「我没有休过假。」
「年假呢?累积了多少?」
「一个月又十五天。」
「等你累积到两个月时,你来台湾找我,然后你好好找寻这个答案如何?」
「为什么要那么久?」等累积到两个月,那又是一年之后的事了。
「因为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为什么你要答应跟我订婚。」
苏狐疑的睇著亚瑟,「不要骗我。」
「我说的是真话。」亚瑟很希望苏能想通……虽然他明白苏根本不可能自己想通她对他的情感。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样的约定,一直存留於这对未婚夫妇的心中。可后来变故发生,致使苏无法履行约定,却讽刺的令她明燎了深沉浓郁化不开的伤心是什么感觉……
第六章
八年前 纽约
纽约的秋天清凉中微带寒意,总让人凭添许多瑟然。
这两年,发生了许多事,包括苏离职,另找工作,与……路德病倒。
苏的世界也因此颠覆翻转,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呆然地站在父亲的棺木前,望著他安详的面容,一时之间,她竟无法将父亲与之前他生病的模样联想在一起。
她偏头皱眉,有种她为什么站在这儿,而眼前的人又是谁的错觉。过往一年的回忆大多是在医院进出,她的生活秩序也因此出现了大混乱,每天她都在努力的重建秩序,然后维持不到两天又被打破。
一年前,路德於学校上课时突然昏倒,学校紧急将他送医,医生检查出路德脑袋里有个小小的肿瘤,原本判定是良性的,想说趁著早发现,加上位置也不是很危险,路德答应动手术。
动完手术后的路德,生活一如往常,没有多大的改变。然而半年前,他再次於上课途中昏倒,这回检查,才发现肿瘤再次长出,这回已转化为恶性,且以想像不到的速度快速蔓延,破坏路德全身的组织。
这期间,苏辞了职,专心照顾路德,就连苏三岁时便跟路德离异的母亲莫莉也自西雅图赶来,最后一个得知这消息的人是亚瑟--苏一直没有通知他,最后还是莫莉向苏要了亚瑟的联络方式,亚瑟才知道路德的情况严重,连夜赶来纽约。
病中的路德知道亚瑟前来,清醒了几天,交代了亚瑟一些事情,即撒手人寰。
之后忙著准备丧礼的苏一直没有什么时间再看父亲一眼,直至今日,办完追思会,大家都在宴客厅用餐时,苏才得空。
不过几天时间,苏几乎认不得父亲的模样了……她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伸指碰触父亲的嘴角。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父亲该是笑口常开的,他就连睡著也是带著微微的笑容。她记忆中的父亲一直是这样的。
父亲不该是冰冷的,应该是热热的呀……苏盯著父亲,满肚子的疑惑,期望父亲能像以前一样一一回答,但是她等了好久,都不见父亲睁开眼睛为她解惑。
很久不见的母亲说父亲死去了。
她知道什么叫做死亡,但是父亲跟死亡怎么扯得上关系呢?他不是生病了吗?就像玩具会坏掉一样,只要修好就好了?为什么生病会死掉?死掉就修不好了吗?
苏的视线落至攀在棺缘的手上,望见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情钟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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