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他怕自己再也没有资格拥抱她了。
席夜语原本想抬起手回抱他,却又觉得不妥而放下。
若她再对他依依不舍,他一定不会爽快地放她走的,这样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折磨。
她用力地推开他的胸膛,并且恶狠狠地甩他一巴掌。
“黑大哥,你太放肆了!”澄亮的眸中闪动着一小簇的怒火。
她不能再放任自己的感情,不能让他察觉她对他还有深浓的情意。
她故意抬高下巴瞪着他,戴上冷漠的假面具。
“夜语,你……”他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她真的狠心推开他。
她那么温柔,怎么可能会推开他的拥抱?
难道,她真的变了?
就算她变了,他也坚持要守在她的身边,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的决心。
“既然在下是你的贴身护卫,就有亦无将你平安地送到蛮夷去相亲。”他故意说着冠冕堂皇之词。
事实上,他除了想多陪伴她一些时日之外,还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就算不可能,但他还是怀抱着一丝希望。
也许,当她到达关外,见到粗暴豪迈的蛮夷之王后,她就会后悔了也不一定。
“不!夜语不希望你去。”她苦苦哀求。
有他一路相伴,她不仅无法感到安心,反而更加惆怅。
因为,到头来,他们两人终究得分开。
她不相信,他当真承受得起见她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请公主成全属下的心愿。”他单膝跪地,抱拳朝她行礼。
反正,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就让他们以君臣之礼相待吧!
他必须确认,她将来的夫婿会疼她、爱她,他才会心甘情愿地放手。
席夜语轻叹一口气,不想再继续与他争辩下去。
“好吧!那就有劳黑大哥护送夜语到蛮夷去了。”她无奈地妥协。
她会好好地珍惜与他相处的日子,记住他对自己的好。
将来当成美好的回忆。
一个月后,席夜语风风光光的出嫁了。
和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北方出发,陪嫁妆一车又一车,金银布帛,奇珍异品等,琳琅满目。
然而,身着大红喜袍的席夜语,脸上没有一点儿身为新嫁娘的喜悦,反而哭红了双眼。
马车里不时传来低低啜泣的声音,令闻者不禁为之鼻酸。
白少怀也在和亲队伍之列,他驾着棕色骏马,马儿平稳地扬蹄前进。
听到席夜语的低泣声,他策马前行,来到黑焰司的身侧。
黑焰司则驾着白色骏马,一路上不发一言,眉宇纠结,面容肃冷。
将心爱的女子送走,是这世间上最残酷的折磨,可是,若不亲自送她,他的心里又觉得不踏实。
只是,每往前一步,他的胸口就揪痛一下。
离目的地越近,就表示两人分离的时间更近了。
“贤弟,你有没有听见公主的哭声?”人车杂杳,白少怀必须加大音量,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飘散在风中。
“听见了。”他又不是聋了,怎么可能会没听见。
她的哭声悲悲切切的,哭得他心烦意乱,思绪无法集中。
到那时,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握紧双拳,逼自己不要去在意她的哭声。
“听见了还不快点过去安慰一下公主,你明明不是无情无义之人。”白少怀拍了拍他的肩背。
事情演变至此,他也很无奈,说到底,他也得负一点责任才行。
幸好,皇上下了一道密令给他,让他还有补救的机会。
“没必要。”他的回答简短有力,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安慰得了一时,安慰不了一世,就让她尽情地宣泄自己的情绪吧!
一直压抑情感,反而会闷出病来。
他虽没有任何动作,但视线却频频望向她乘坐的马车,眼中写满复杂的情绪。
他多么地希望,这条通往北方的道路能长一点,倡导让他们走也走不完,这样一来,他就不必亲自送她离开了。
“唉!贤弟,这件事,为兄也得负一点责任,如果当初为兄不要告诉皇上,席姑娘就是他正在寻找的皇妹,如今,也不会害得你们两人必须分开。”这种拆散姻缘的事,他压根没料到。
这件事,着实让他愧疚了许久,他真是愧对自己的好友。
“白兄,事到如今,懊悔也没用,咱们都是为人臣子的,无力违抗圣命。”他颓丧的垂下肩膀。即便位居高位,白少怀也无法左右皇上的决定。
“贤弟,你先别太早放弃席姑娘,你一定还有机会挽回她的。”他意有所指地道。
黑焰司嗤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要小弟前去蛮夷抢亲吗?”凭他一己之力,若想抢亲,恐怕事情还没成功,他的人头就先落地了。
他并不是没想过用抢亲的方式夺回心爱的女人,只不过,在人家的地盘上,他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贤弟,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他的暗示只能给这么多了。
“白兄,你不必安慰小弟了,小弟没你想像中的脆弱。”他是铁铮铮的汉子,这么一点小时打倒不了他的。
“那就好,这才是为兄所认识的好兄弟。”他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他就知道他的兄弟禁得起任何严苛的考验。
冷酷情郎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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