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走!」李若雪猛摇头,这一走,他们夫妻极有可能再无相见之日。
「雪儿,就算不为我,也为了我们的女儿。」沈铁霖迅速收拾好值钱的细软,将包袱交给她,然后蹲下来对女儿:「恋儿,妳跟着娘,快点离开这里,要听话。」
「爹……」七岁的稚女隐约知道发生可怕的事了,一向天真爱笑的脸上,此刻有着惊慌、有着害怕。「爹!」她抱住父亲。
「恋儿……」他抱着爱女,眼一闭,深吸口气,然后再睁开眼,将女儿交给妻子,「雪儿,快走。」
「沈哥……」
他对着妻子深深一吻,然后带着妻子走向门口──
「沈铁霖,你逃不掉的!」
房门被踹开,追兵已至。
「快走!」沈铁霖冲上前攻向来人,争取时间让妻女逃走。
「沈哥……」
「快走!」转眼间,沈铁霖已身中一刀。
李若雪泪着流,抱起女儿只能转身就逃,后者被母亲抱在怀里,眼睁睁看着父亲身上不断流出血来。
鲜红的血模糊了父亲的脸庞、染红了父亲身上白色的衣服,但他仍然奋力抵抗,然而敌人手中的刀子不断刺进他身体,他挣扎、抵抗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不支倒地……
她没有哭也叫不出声,眼眨也不眨地看着父亲,看见父亲最后望向她的眼神,是担忧、是不舍、是不甘,然后在感觉到一阵痛楚自背后传来,他缓缓闭上眼睛……
「爹!」她终于大叫。
而发出得意笑声的恶徒,立刻追上了她们……
☆ ☆ ☆
「爹……」
苗恋月一出声,坐在床边闭目养神的白亦韬立刻睁开眼。
她没有醒来,但眉头紧锁,双手紧握成拳,彷佛在梦里承受着极大的悲痛。
他深思地看着她,猜测着她究竟梦到了什么。
「爹……」一声哽咽逸出她的唇瓣,那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痛苦,令他的心为之一动。
「恋儿。」他出声唤道,她立刻朝声音来处抓去,用力得几乎让他感觉到痛,只是她脸上的痛楚依然未减半分。
白亦韬任她握着,低下身轻触她冰凉的唇瓣,却惹来她更多的颤抖,他再轻碰,而后含住。
借着唇与唇的相触,他的温度渐渐暖了她的唇,缓和了她的颤抖,他感觉到她手上的力道渐渐轻了。
他缓缓吻着,直到她的眉头舒开,不再悲痛难抑。
「真没想到我会这么吻妳。」他望着她,低声自嘲。「恋儿,妳先是惹得我想占有,现在是惹出我怜惜的情绪,妳不能怪我霸道,只能怪妳自己为什么要惹动我。」
她是谁都无所谓,而这次是不同于以往寻欢作乐的激情了。
走遍中原与塞外,谁知道他会想独占的,居然是她这一轮月!
☆ ☆ ☆
难得能一觉睡到天亮,苗恋月是被一阵劈柴声吵醒的。
她翻身下床,看见窗外的身影,他手上拿着柴刀,像在砍棉花似的毫无力道,可是每一刀都将木头平均劈成两半。
很难想象他居然会做这种事,而且做起来一点也不显得生疏,也不会让人觉得格格不入。
他像是那种不论处在何种环境,都能让自己过得无比惬意的人,可她不是。
苗恋月拉开门,走到他身后,一开口便是──
「我要离开。」
「不行。」白亦韬懒洋洋地回应。
「就算你救了我,也不能限制我的行动。」
「妳与太阴门结怨,如果离开这里,很容易遭到暗算,妳的命既然属于我,我当然不能让妳轻易去送死。」凭她的武功,要打赢阴鹏是不可能的,即使靠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弯刀,顶多是平手而已。
「我可以保护自己。」就算他们不来找她,她也会去找他们。
「妳确定自己的武功可以对付一整个门派?」他不是故意嘲弄,但这是事实。「昨天的事没让妳受到教训吗?」
「我会小心。」那种亏吃一次已足够了。
「妳再怎么小心,也无法保证不会中对方的诡计。」劈完柴,白亦韬直起身望向她问:「妳为什么会和太阴门的人起冲突?」
「那是我的事。」
「妳的事,现在也是我的事。」他提醒她。
苗恋月闭了下眼,不想让怒火凌驾理智之上。
「你没有资格囚禁我。」
「当妳的命属于我,我就可以。」
「那么,我把命还你。」她话声一落,扬掌劈向自己,白亦韬迅速掠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不许。」他的语气很平淡,可是她听得出其中的强硬意味。「我不许妳再有轻生的念头,这么容易就放弃生命,那妳还想报什么仇?」
「我没有轻生,但我不愿欠你。」她冷冷道。
「可惜妳欠定了。」从他救她开始,她便已欠定他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好问题。」白亦韬一脸正经地点点头。「等我想到的时候,我会立刻通知妳,但在那之前,妳就留在这里陪我,不许打离开的主意。」
「我偏要走呢?」
「如果妳能走得不被我发现,那么就尽管走,不要妳要记住,千万不要被我找到,否则后果妳就要自己负责喔。」
走得不被他发现?有可能吗?
「我一定要走。」苗恋月神情坚定,就算会失败,她还是会试着从他身边逃开。
驯狂郎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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