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里吗?」
「喜欢。」这里比冷尘堡有朝气多了,草树也都添新芽了。
「这儿为何唤『无尘』?」
阎尘沉吟了半晌。「以前我从未来过这里,所以叫『无尘』。会建这别业,大概是想,等到哪天,我可以无畏地踏上江南、无畏地接受爹娘所给我的一切。」
「我倒不认为『无尘别业』容不下你,你不是来了么!」韩浣儿轻触阎尘微髭的下颚。「不过,『凌寒园』这名不适合。」
「喔?你说说。」
「『凌寒』指梅,无庸置疑,但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冰冷感觉。这一大片梅花花海,我感觉不到冷,它们轻灵的像轻烟,我要叫它们『舞烟』。」
「这令我想起你在我寿宴上的贺词,明褒暗贬,让我『受宠若惊』。」
「我不认为你想听什么『富比千乘』、『贵盖象笏』之类老掉牙的贺词。」
「其它人的比你现在这两句还没创意!」阎尘皱眉。
韩浣儿听了发出银铃般的娇笑。
「你真的是个单纯的舞伶?」她太聪明、太有文采、太难捉摸、没有一点风尘味,不若一般的青楼女子。
「我是花魁。」韩浣儿巧笑纠正。
阎尘轻点韩浣儿俏挺的鼻尖。「就依你,此园更名为「舞烟园』。」
韩浣儿嫣然回头看向一大片花海,心头溢满感动。
「我好象渐渐爱上你了……」如果他这辈子只爱韩浣儿一人、只守着韩浣儿一人,便不会犯下像爹一样的错误……
韩浣儿却因阎尘无欺的爱语而大大地心慌了。
阎尘渐渐爱上她,她应该为自己喝采的不是吗?
可是她快乐不起来,一点也不。
韩浣儿发觉自己无法再如以前抱着复仇的心态与阎尘相处,她无法将阎尘当成仇人待他。
她做不到……
「浣儿,你的脸色有点苍白,不舒服吗?」阎尘担忧地问。
不要对我这么好,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好……韩浣儿在心里痛苦地吶喊。
阎尘为她倒了杯香茗。「喝杯茶顺顺气。」
韩浣儿听话地喝了一小口。
「呕--」一阵干呕,茶被韩浣儿吐了出来。
「浣儿!」
「小姐!」一旁的小彩也跟着急了。
「浣儿,你怎么了?」
「我好难受……」韩浣儿揪着恶心的胸口。
阎尘抱起虚弱的韩浣儿。「小彩,吩咐这里的管事请大夫!快!」
「是!」小彩领命匆匆而去。
「大夫,怎么样?」看着老大夫亦忧亦喜的表情,阎尘着急地询问正在替韩浣儿把脉的大夫。
「恭喜堡主,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可是情况并不乐观。」大夫以为韩浣儿是阎尘的妻子,因为阎尘看起来就像是担忧妻子的丈夫。
浣儿有喜了!但是……「什么不乐观,说清楚!」
「夫人的体质属寒,加上长时期的心郁,身子不若正常人般健康,有孩子会非常伤身,初期这几个月是关键,必须好好调养。」
「心郁?」
「夫人的脉象稍嫌缓滞,乃因长时期的郁闷所成。」
她从未对他吐实在柳絮楼的一切,他会查清楚的。
「又为何会吐晕过去?」阎尘问。
「突如其来的恶心让母体无法承受,才会致此,夫人并无大碍。我开几帖养身安胎的药方,请堡主派人随我回药铺拿药。」
「我知道了,多谢,阎某不送。小彩,跟着大夫去。」
「是。」
一干人等离开,阎尘坐上床沿,轻抚韩浣儿蹙眉的睡脸。
浣儿有喜,他要当爹了!
「尘……」韩浣儿渐渐苏醒过来。
「我在这。」阎尘握住韩浣儿的手,想到韩浣儿还得忍受怀孕的痛苦,他有说不出的不舍。
为她不舍、为她心疼,这就是爱吗?
「我……」韩浣儿很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月事迟了两个月,她隐约知道了。
「你怀了咱们的孩子了。」阎尘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果然!
韩浣儿眼前一黑,只能以紧闭双眼忍过这一波的心痛。
她所担心的终于到来,为什么……原以为可以再贪恋阎尘的怜惜一阵子,没想到,快乐的日子这么快就结束了。
见她依旧痛苦,阎尘焦急地问:「浣儿,你现在觉得如何?还很不舒服吗?」
别再对她好了、不要……韩浣儿星眸半睁。「我好累,让我再睡一下。」
她不想再看到阎尘心疼的眼神,那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万恶不赦的恶魔。真正可怕的恶魔从来就不是阎尘,是她!
「好,你安心睡,我就在这陪你。」阎尘似乎有所沉吟。「什么都别想,乖乖睡。」
「嗯。」韩浣儿轻轻颔首,转头面向内壁,害怕一下小心流出的泪会被阎尘发现。
该来的总是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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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碗药……」小彩端着汤药犹豫地走到韩浣儿面前。
「时候到了吗?」韩浣儿没看向小彩。
「小姐……」小彩愈想愈觉得不忍心。要报仇可以用其它方法,犯不着伤自己呀!
韩浣儿知道小彩想说什么。「这是珍娘耳提面命的,你忘了吗?」
天作之合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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