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怒了吗? 第32章

  招娣不放弃,硬跟着他走,边看着他的背景边问:“宝宝,你累吗?”
  宝康没回她话,脚步依然执着。
  招娣被棉袄撑得肥大,头又昏,走起路来像个东倒西歪的胖子,可她仍是连走带跑的,好跟上腿长的宝康。
  而那铜茶盘与棒子随着她的动作,锵啷锵啷地作响,让招娣看起来又像个在寒天里收破铁为生的可怜孩子。
  宝康稍稍回头一看,身子一震,可随后又转回视线,毫不理睬。
  “宝宝!”招娣再喊。“如果不累的话,我们来玩打鬃人,好不好?”
  宝康进了房,把招娣关在门外。
  招娣一肚子气,便抡起棒子,就在门外敲敲打打起来。
  “开门!宝宝!开门!宝宝!”她还顺着节奏,这样叫着。
  门打开了,是宝康的臭脸。
  “你这是做什么?”他低声斥道。
  “来玩啊,宝宝。”招娣直直地伸出拿着铜盘子和鬃人玩具的双手,很倔地说:“跟我玩打鬃人啊,宝宝。”
  “我很累。”宝康深吸口气,冷冷地说:“我要睡了,你快回去。”
  招娣急了。“你不是累,你在生气,跟我玩打鬃人以后,你就不会生气,你就会和我和好!我们会和好的,宝宝。”
  宝康深深地看着招娣,有一瞬间,脸上的僵硬化了下来。
  招娣再说:“我们和好,好不好?如果我做错什么,你就说嘛!我一定会跟你对不起的。所以,宝宝,和好嘛!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招娣抓着他的手,摇啊摇。宝康斜眼看着那双冻裂的小手,竟然裂出了血丝。
  他沉默了一会儿,挣扎了一会儿,才开口。
  招娣期待着……
  “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宝康漠然地说:“你不必这样。”
  招娣愣愣的。
  “还有。”宝康解开扣子,拿出那颗花牡丹,扯起招娣的手,放回她手上。她的手冷得像冰,但他还是说:“这我用不着了,还你。”
  招娣红了眼眶,低头看着那琉璃,好久好久。
  “我做错了什么?”她问,声音像鸭子一样。
  宝康的心一扯,嘴上却还是这么说:“你没做错什么。”
  “如果你因为我说讨厌你,所以生气……”招娣再低低地说:“那我跟你对不起。”
  “不必。”
  “对不起!”招娣不听,又叫。
  “我说不必!你听不懂吗?”宝康的声音大了起来。
  他轻推她一把。“什么事都没有,你回去,回去!”
  吼完,他当着招娣的面,重重地关起门。
  她迟早要离开的,要去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他那么在乎她有什么用?
  他身上留着祖先的血,他会因此变得贪婪、盲目,还有更易怒——只因为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她一个心意的偏颇,都能让他耿耿于怀,无法自拔。
  他的人生不只这些,他的人生是福尔家的、是富百发号的当家,他不能停步、不能跌跤,不能再让情绪深受摆布,失去了对家业的一切掌握。
  倒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曾拥有过。
  他回到内室,慌急地找着烟抽。他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一直抖,吸了好多烟,还是止不住。
  因为脑海里有着招娣痴痴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心里有着招娣苦苦追着他跑的小小身影?
  还是因为手上,还有着招娣在寒天里等他,所积累下的冰冷?
  那冰冷划开她的小手,渗出了血丝。
  即使如此,那小家伙还是用力地扯着他的手,不想离开。
  这夜,他为此不曾入睡,一直坐在圈椅上,放逐自己于那些想像中。
  那些想像中充满招娣。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
  早晨,宝康看到送早膳来的人,是传察。因为春春有其他事,没法替他送来。
  那招娣呢?
  宝康悄悄地来到窗边,开了条隙缝,窥探着后院的耳房。
  那耳房安安静静的。
  他的心一突,她会不会……走了?
  “当家。”传察替他布好碗筷后,便问:“您有看到招娣吗?她起床了没?”
  “没有。”他合上窗子,撩起袍子坐下,解释刚刚的举动。“我方才在看后院的梅树,开花了,天真的冷了,要下雪了吧?”他的意思是,他不是在看招娣。
  传察唉唉叹着气。
  宝康疑惑地看他。
  “当家,您说,那个求招娣到底怎么回事?”传察边料理着事情,边抱怨。
  “府里那么忙,还老是这般晚起,这样行吗?”
  “传叔,只是这两天。”宝康马上接话。“她平常很勤快的。”
  他还想说,她会睡晚,都是因为帮他等门的缘故……
  可他一愣。为什么他不自觉的就会护着招娣,帮她说话?
  他一闷,低头猛喝着早粥。
  传察偷觑着他,心里还是抓不分明,当家现在到底是怎么看待招娣的。
  之后,宝康又回复了平日办公的模样,他交代传察。“今晚,顺大行的当家会来用晚餐,你要厨房留心点,做些合孤山国品味的菜。”
  传察怔着。“当家,您还和她接触啊?”
豆豆小说 - 豆豆小说阅读网 - 豆豆书库 - 豆豆言情 - 猪猪书库 - 豆豆言情小说网 - 股票入门 - 豆豆美股 - 巴巴书库 - 格菲小说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西西书库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