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几天跟她聊天所得到的片段资讯中,他隐约猜出和她生下那个小孩的男人并不负责照顾孩子,把所有重担都让她一个弱质女子背负……
尽管心里对她和别人有过孩子的事情有些疙瘩,不过念在她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他给个方便也是很正常的吧!
她收拾的动作猛地停下,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向来铁石心肠的男人,几乎以为自己刚刚犯了幻听--
夏竞他……怎么会突然想要见小房子?!她的胸口骤然一紧,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住。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她立刻否决掉这个可能性。自己在提起儿子的时候一直都格外小心翼翼,连用字遣辞都要再三斟酌,就是害怕他会从自己的回答中听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所以,他绝对不可能知道些什么!
房琦湘强自安抚急促跳动的心脏,平心静气地回答。「还是不要吧!那只小猴子皮得很,来了也只是给夏先生添麻烦。」她太过平静,反而忘了自己拿来当保护色用的台湾国语口音。
「我给认真的员工一点方便,是那么难得的一件事吗?」男人立刻就发现了,他掀了掀嘴皮子,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来妳是真的很惊讶啊……连台湾国语都不见了。」
房琦湘霎时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她是要回到之前的台湾国语腔才好呢、还是恢复平常说话的习惯就好?
她不知所措到最后,变成恼羞成怒地瞪着那个满脸坏笑的男人。他的个性变坏了,夏竞以前不会这样邪恶地捉弄她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几天他对自己的态度确实是有很明显的转变--
他对她比以往更体贴了,会注意到让她也能有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和空间。不仅如此,他对她更多了一点耐心心。
先前要是发现她不说一声就擅自离开病房,不管她消失的时间多么短暂,都会招来他一顿好骂,搞得她连上个厕所也要跟他报备过后,才准通行。然而现在就算突然发现自己不在房里,他也不会再对她大呼小叫的了……
这样的改变,或许是因为他很满意自己目前为止的细心服侍吧!她消极地自我安慰,不敢抱有太高的期待。
就算夏竞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分,才会突然改变态度,那又怎么样呢?就算事实真是如此,她可能会开心得落下眼泪,但她心里深深明白:这个男人,并不属于自己。
虽然这样朝夕相处的生活,让她几乎有两人是夫妻的错觉,但她脑中一直有个声音不断地在提醒自己--他终究要回到那位千金小姐的身边,这个注定要呼风唤雨的伟岸男人,不是她这个平凡无奇的女人能配得上的……
她收起脸上惆怅的表情,轻轻地交代道:「我先去接孩子了,等会儿再带晚餐过来。」
早在决定要辞掉工作,自愿来照顾他的当下,她就知道,这段甜蜜又虚幻不实的时光,全是她诈取豪夺得来的--
总有一天,她抢来的这一切美梦,仍是得悉数奉还到他那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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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后才不到五分钟,夏竞就开始觉得整间头等病房空荡荡的,教人打从骨子里不舒服起来。
距离他老是和之前的看护大吼大叫、爆发冲突的日子,其实也只过了几天,他却有种彷佛那是在上个月发生的错觉。
在自己受伤以前,他从不认为会有跟房琦湘和平共处的一天,也不相信她对自己真的一点企图也没有。可是这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下来,他不但开始习惯这种恬淡悠闲的休养生活,也很享受有她陪伴的日子。
只要她待在自己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会感到心神宁静,整个人彷佛被清水洗涤过一遍,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也都不那么重要了……
病房的隔音门忽地被人从外头打开,门口处随即传来一阵属于女子高跟鞋的足音,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是谁?琦湘一向都会等到他有所回应,才会拉开门,从未这么无礼,更何况,她根本不穿高跟鞋。夏竞微微蹙起浓眉,隐隐约约猜出了女子的身分。
「竞,你的伤好些了吗?」周怡芬千娇百媚地坐上病床,双手亲昵地环上他的颈项。「我好想你……」
他默不作声,嘲讽地挑了挑覆盖在纱布下的浓眉,没有回应她。
她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想念他?要是真的想念他,会到他车祸都过了快一个星期,才终于「拨冗」到医院来探望他吗?
他们之间是策略联姻,他原本也不太在意这女人是不是喜欢自己,只要彼此都能把持得住,不要闹出什么难看的丑闻就行了。
可是这几天和房琦湘朝夕相处,他竟然像被她催眠似的,开始向往起和谐恬适的平凡夫妻生活……
「竞,你怎么不说话?不舒服吗?」看他一派冷漠,对她的肢体接触爱理不理的,周怡芬不禁有些心慌。竞该不会是在气自己太晚来看他吧?!
这也不能怪她啊!谁教那个主治医师医术太差,竟然拖到今天才终于确定他的眼睛百分之百能够恢复视力,她才会迟迟无法来看他。
如果她沉不住气,赶在医师宣布之前就跑来探望可能会失明的他,让他真的爱上自己,难道她灿烂光明的后半辈子都要葬送在一个瞎子手里吗?
既然确定他依旧前途无限,为了抓紧这个金龟婿,什么谄媚温情的话她都说得出口。
不只是朋友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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