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情妇 第48章

  东方昊驹冲向夜漾,浑身血淋淋地抱住夜漾,他们面对一脸崩溃的克里克,东方昊驹无动于衷提醒道:“这是‘我的’玉玺,不是你的。”他面无表情道。“我有权力毁了它。”
  克里克满脸狰狞,完全不懂。“你不想要权力吗?你不想要上兆的卢布吗?你不想做皇帝吗?你不想做基辅罗斯大公国的帝王吗?你不会后悔吗?”
  玉玺的毁灭,居然让他心里毫无感觉?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反而有如释重负的心情。望着陷入极度歇斯底里的克里克,东方昊驹开始同情他,他没有眷恋,只有无限平静。“这是最好的结果——引起祸源的玉玺,应该让它消失殆尽。我只是大彻大悟:贵族的时代早已结束了,现在是平民的时代。也许民主政治不是最好的,但它却是现今世界公认最好的政治理想。这是时代的潮流,你的皇帝梦永难实现。
  清醒吧!”
  “不!不!”克里克泪流满面叫嚷。“我永远是这时代、这世界的国王。”
  “绝对的权力会是绝对的腐败。”东方昊驹感歎。“权力可以腐化最有理想的人。君主政治就是独裁,没有人民可以忍受。”他露出云淡风清的笑容。“你或许不知道,在黑暗中,猫不容易抓得到老鼠,但是,猫的眼睛在黑暗中却是最明亮的。有一种很厉害敏捷的老鼠,会注视那双‘猫眼’,老鼠为了生存,跳上去,把猫的眼睛抓瞎……听懂了吗?”他有意无意说。“爱其实才是最好的权力。”
  克里克张大了眼睛,像是得到什么暗示似的。他发疯般地大笑。“皇冠不会碎的,我的玉玺也不会碎,我的梦更不会碎。
  它们在狮子的肚子里,只要我杀了‘菲特力’,开膛剖腹,我就能拿到玉玺。”
  在众人尖叫之际,东方昊驹来不及制止,“菲特力”一脸不知所措,但是,残忍的主人克里克已经用刀子划过狮子的腹部,“菲特力”尖叫。它的眼睛充满无解,最爱它的主人怎会杀它?鲜血汨汨流出,血流成河,血流满地。鲜血溅到克里克的脸上,但是,他只是一味对着尸首的内脏翻来复去。噁心的画面让夜漾想吐,东方昊驹紧紧地将她揽在怀中。最后,克里克只是无尽的绝望——因为血淋淋的玉玺裂了。而奄奄一息的“菲特力”会如何反击?
  动物的世界中——适者生存。如果它要生存,它会杀人。
  是的。突然,“菲特力”跳了起来,它咬住了克里克的头。主人与宠物——自相残杀。
  没有人愿意对克里克伸出援手,他是恶有恶报,死不足惜。克里克临死前的惨叫声,划破天际,军队随之赶来,心惊肉跳的一幕让他们夺门而出。紮罕背着昏迷的苏娃,从密道中逃走。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雨过天晴。
  密道中皇寝的声音不断回荡。“国王驾崩了!国王驾崩了!”
  东方昊驹紧紧握住夜漾的小手,在他的心中只有夜漾。他想起夜漾的话。如果要毁灭才能创造——那他必须毁灭克里克的人,毁灭头衔,毁灭所有的包袱,才能创造自己美好的人生。
  在奔跑中,他亲昵地低下头,在夜漾的耳际道:“我爱你,我的妻子。”
  爱!妻子!
  太过欣喜若狂吗?还是因为刚刚的刺激而被吓得魂不附体?
  下一秒,夜漾昏倒了。
  “夜漾——”东方昊驹叫唤。
  而他们的上方,又传来一阵尖叫。是妮妲的声音。她应该是要赶来与克里克享受称王的喜悦,谁知竟是克里克的丧礼。
  她无法接受克里克的死……她哀悼的哭泣声,让整个皇殿?之悲伤。
  苏娃正好被淒厉的叫声叫醒过来。她伏在紮罕的背上,感触良深道:“哭泣的都是女人,为了权力,男人永无止境的斗争,造成了一具具的尸首——而女人永远还是哭泣……”
  曾有人说:末代的帝国,就像是凋零的古城。庞贝城,永远无法见光,苏娃望着这古老的地下密道,露出满意的笑容。
  劫后余生——他们来到这拉匝区,也就是吉普赛布兰族人流浪时的寄居所。没想到,才过了半年,原本洛伊族长留下来的酢酱草,因种子的传递,而长出更茂盛的酢酱草,它们随风摇摆着,空气中茂散发着酸味,那就是酢酱草独有的味道。
  紮罕负责生火,向来保守的基辅国人,此刻就像吉普赛人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坐在一起,聊起天来。东方昊驹怀中抱着正昏睡的夜漾,他要让她好好地歇息。
  “在动乱的时代,我不得已做了情妇。我需要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做依靠。女人在战火下,永远是弱者。在烽火连绵上,哪一个女人不是被军人抓去做床上的发泄工具?”苏娃陷入回忆中。
  “我的男人是中国革命份子,在历史上甚至有记载他的名字,后来我生下了黑紫织,我还过着奢侈的生活,虽然,当时中国老百姓民不聊生。这真是讽刺。不过,当日本鬼子来时,我的男人过世,我的好日子也结束了。不做情妇,没有男人的庇护,我就与时下一般的女人相同。随时担心被奸、被掳……我才开始惊悚地想:自己怎?会那么傻?以为做情妇就能安然地度过战火?当全中国女人的命运都相同时,自己怎能妄想逃得过?那时代的女人都要承受此浩劫啊!日本人攻打东北,我就逃难到基辅罗斯大公国,随着吉普赛人四处流浪……一下,就过了快一百岁了。”
  苏娃真心真意道:“过了快一世纪,无时不在恐慌中过日,很怕‘诅咒’降临。”
  “你是不得已,因为战争被迫做情妇,何罪之有?真正要怪罪的是,引起战火的男人。这是战乱国家的错,因为国家无法保护弱势的女人。”夜漾突然坐起身,没想到她静悄俏地醒过来了。她语意深长道:“苏娃,你与我不同,当时,你没有选择,而我生在这自由时代,虽不必这么做,我却没有拒绝成为沙皇的情妇。”经历刚刚的“生死战”,她自嘲:“而我惊讶我到现在,居然还能活得好好的,没受到‘诅咒’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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