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仅瞥了一眼便了解那样的神情代表的是恐惧。
为什么?这个几乎在疗养院住了快一辈子的女孩竟然害怕回家?她在怕什么?
「金、金先生?」她失焦的黑瞳落在他身上,陌生的人事令她十分无措。
终于,他掉过头凝视着她。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开口。
「我想,人们永远不会遗忘富有的人,特别是继承了庞大家产的人。」他厌恶地回答,并且收回视线,不再看她那一张无助的苍白小脸。
「你……你说的那个人,和我有关吗?」她怯怯地问。
蓦地,他冷笑了起来。「姜小姐,我说的有钱人就是你,不是别人!」
闻言,姜玉璃显得十分困惑。「我……怎么会有钱呢?」
这一次,他笑容里的嘲讽更深了。
「这就要问你那死去的老爸了,看他是如何致富的。」他说着,眼底有毫不隐藏的恨意。
姜玉璃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了句:「你……在生我的气是吗?」
他很快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微微地惊异。
她看不见的,不是吗?
见他久久未回答,姜玉璃垂首,不再开口说话。
车子一路飞驰,很快的离开了市区来到近郊的别墅区,不久后在一栋洋房前停下。
洋房不大,是属于旧式建筑,房子的两旁爬满了藤蔓,即使在大太阳底下,它也予人一种阴凉的感觉。
他盯住房子,好半天没有下车。
这房子里有他太多的回忆。
渐渐地,男人那张如同上帝亲自雕琢的俊颜上泛起了沉鸷的痛苦。
「到了吗?」姜玉璃小声地开口,神情依旧带着微微的恐惧与无措。
从小,她就在隔离的环境中孤独的生活着,由于父母均为政商界名人,对于拥有一个失明且智力低微的孩子自是避之犹恐不及,甚至对外宣称已将她送到国外读书。
姜玉璃一直被安置在一处隐密的公寓里,交由一名老仆照顾;直到九岁那年双亲因为一场意外车祸而双双身故,她才被交予叔叔、婶婶抚养。
一想起叔叔与婶婶,姜玉璃心底又一次升起了恐惧。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叔叔与婶婶是如何苛待她,即使是对马佳瑞修女也没说过一句。
「下车吧!」
车门霍地一声被打开。
姜玉璃犹豫了下。
要坚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照顾自己!马佳瑞修女的话在她心中响起。
紧接着,她摸索地下了车,他完全没有帮她。
「走吧!」他在她身旁催促着,却没有半分引领之意,彷佛存心要恶整她。
姜玉璃不以为意,像是早已习惯了旁人对她的冷淡与漠视。
她随手甩开盲人使用的手杖,缓缓地摸索着走向前。
这一切全落在身边一双冷鸷的眼眸里。
原以为这个荏弱的盲女会惊慌失措,开口求他引路,想不到她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靠着自己的力量摸索着陌生的环境。
有那么一瞬,他几乎要打消心底的计划。
但,这样的意念仅止于一瞬,随即又被恶意的思绪所淹没。
该死!他绝不能心软,即使是对她这样的女子。
穿过院子,他取出钥匙打开大门。
「进去吧!」黑眸透出她看不见的阴暗神色。
姜玉璃站在大门前。
「金先生,这里真的……真的是我家吗?」她困惑地问。
对家的印象虽然已淡,可是她还记得那里有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座喷水池。
小时候,她最爱坐在喷水池边,感受水气洒在脸上的湿凉感觉。
如今走这一遭,非但院子小了许多,而且也没有喷水池的踪影。
「不是!」他答得很快,「我从来没说过要带你回姜家。」他几近无赖地表示,俊颜上没有任何表情。
姜玉璃怔了怔,没有任何回应。
他拧起眉,将她顺手推进屋子里。
「金先生,你……」惊骇令她说不出话来。
「不要叫我金先生!我不姓金!」他恶狠狠地道,并且用力甩上大门。
姜玉璃无言,惊惶地往后退,却让身后的椅子给绊倒。
「由此刻起,你就在这个地方待下,哪里也不许去,明白吗?」他一把抓住她细瘦的双肩,轻柔而危险地在她耳畔警告着。
姜玉璃害怕地挣扎着,并扫落了一旁茶几上的琉璃台灯,碎片散了一地。
「该死!」他低咒了声,索性将她一把扛在肩上,带到二楼的客房里。
他将她抛在床铺上。
「听着!如果你还想回家就乖乖的听话,那也许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姜家。」撂下话之后,他愤怒地转身走出房外。
姜玉璃怔坐在床沿,茫茫然地,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如此。
「怎么了?最近你好像心事重重,有什么事吗?」开口的是身着绿色手术袍的医师杨杰。
「没事。」韩非头也不抬,似专注在病人胃里的肿瘤切除上。
杨杰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不多久,病人突然大量出血。
「喂,你搞什么?」在看见呆怔的韩非后,杨杰当下做了决定。
「我来接手吧!」语毕,杨杰对一旁的护士开口:「吸引器、止血钳……」
恶恋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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