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如果没办法结束这样的生活模式,那我们就结束这样的婚姻。”为了要他让步,她的语气更加果决。
“离婚”两字像是炸弹的引信,在官赫天心海爆发,霎时卷起汹涌波涛。
从结婚最初他们就沟通过,婚后不论发生什么问题,谁都不能轻易说出“离婚”两字,可她现在却……
他们的婚姻,真让她难以忍受至此?
所谓成家立业,他娶回了心爱的女人,打算无后顾之忧的为两人的家奋斗打拚,但显然他们现阶段的目标并不相同,即使沟通过后也无法达成共识,而且不仅不相同,还造成彼此的困扰与痛苦……
官赫天双手紧握成拳,看着那妍丽娇美的脸庞,从愤怒到失望,眼神忽明忽灭,到最后黯寂如死灰。
楚骞以目光跟他对峙,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正在赌,赌他对她的爱,可那双墨如夜色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漩涡,难以参透。
过了不知多久,或许有一分钟,甚至更短,她却觉得犹如百年时光漫长,终于,他开口说话了——
“那就如妳所愿吧。”
这下,换楚骞震愕了。
她以为他会赶紧哄她,答应今后少应酬,尽量早回家,没想到他竟会给她这样一个绝情的答案!
“你……真的答应?!”她不敢置信,得用最大的自制力,才能够控制自己的唇瓣别发颤。
“难道妳拿离婚的事开玩笑?”她令他伤心失望,可男人的尊严必须守护,他目光深沈,字字如冰,从唇齿间逼落。
遵守不了的承诺,他不想开口;要他苦苦哀求,他也做不到。既然她觉得痛苦,而他也没办法停止发展事业,那么,她提出离婚的要求,或许也是让彼此都能够解脱的方法。
“我当然不是在开玩笑。”楚骞红了眼眶,愕然着弄假成真,但仍骄傲的挺直腰杆,冷声强调。
是她提出的,没道理她屈于弱势,既然他无情,她又有什么好留恋?
官赫天眉心几不可察的一蹙。那是最后的询问,最后的转圜,但她仍答得肯定,他也无话好说了。
“那就这样吧。”他越过她,再次离家。
望着砰然作响的家门,楚骞的心也应声碎裂,不禁颓下肩膀,双手摀脸,潸然泪下。
这不是她的本意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上海,朴园艺廊。
华灯初上,艺廊已打烊,四楼会议室里,所有人员正展开例行会议,在会议结束之前,老板高铭宣布了一项重大消息——
“我打算在台湾盖一座大型的艺术展馆,为台湾的艺术尽一分力。”
高铭是个四十多岁的知名富商,总公司在台湾,厂房设在大陆,身价傲人。但他不是那种浑身铜臭味的现实商人,他斯文风雅,懂得乐器也懂得艺术,他不但拥有许多珍贵的收藏,还为此投资了艺廊,希望与艺术同好者一起分享欣赏。
他甚至不以赚钱为目的,经常策办许多概念新颖、具有创意的小型展览,让风格独具却没没无闻的艺术家得以露面。
高铭请了专业人员打理艺廊,平常时候的管理由馆长负责,他自己则不定期来巡视。
现在,对艺术狂热不曾稍减的他还投资出兴趣,小小艺廊已满足不了他,所以想扩大成展馆,承办国内外艺文相关的展览,吸引艺文人士聚集,提供创作、发表的园地。
“那上海这边……”艺廊的馆长罗致飞升起危机意识,立刻担心饭碗不保,代替众人提问。
“放心,这里还是会继续经营。”高铭一笑,鬓角的银发丝毫无损他的斯文贵气,沈锐目光随即调向某一隅。“不过,在筹建展馆的阶段,我想从这边带一个人回台湾协助处理一些杂务。”
罗致飞循他的视线看去,坐在那位置的是有着一头飘逸长发、莹亮乌瞳的台籍员工——楚骞。
成为众人目光焦点,楚骞左看看、右瞧瞧,然后疑惑的反指自己。
“对,就是妳。”高铭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楚骞心悸瞠目。
“我不打算回台湾。”她立刻表达意见,莫名抗拒。打从四年前来到上海投靠在台商工厂担任主管的父亲后,她就不曾回过台湾了,甚至连改嫁的母亲,她也只有靠电话问候。
“我本来属意的人选是致飞,但是这里没他看着,我还是不放心。”高铭耐着性子说明。
罗致飞点头如捣蒜。“而且我老妈身体不好,我不能长时间不在上海。”
高铭看了他一眼,看来没挑致飞是对的。
“目前艺廊里的员工只有妳是台湾人,我现在要盖的展馆在台湾,妳既对艺廊工作不陌生,又对台湾很熟悉,所以妳是最适合的人选。”
“可是……噢!”
楚骞还有话想说,桌底下的脚却被旁座的同事踢了一下,果然看见高铭难掩霸气的蹙起眉心。
他都已经说这么多了,她还有可是?高铭的脾气快要上来了。她是员工,这是工作需要,岂有她说不的道理?
“楚骞,妳是咱们朴园里最资深的策展专员,我不能去,当然是妳去啊,而且去帮老板筹备展馆可以学习很多事,这是很好的机会,妳傻啦?还拒绝?就当回故乡看看嘛。”罗致飞连忙缓颊,拚命朝楚骞使眼色。
高铭平时待人虽然是客客气气,对他们这班艺廊员工也特别的好,但大老板终究是大老板,深植在个性之中的强势与霸气被掩饰在儒雅斯文的表象下,要是惹他不悦,那些性子难保不会冒出头来。
偷心硬汉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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