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才刚刚回来满头大汗,她丢开背包,坐到书桌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後将整个抽屉盒子抽出来,然後采进一只手往更里头的暗格摸索。
忙了大半天後,终於,她摸出一个铁制的喜饼盒。
饼盒上的彩漆已经有些斑驳。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看著里头满满一盒未拆阅的信。
信封因为年代久远,都已经泛黄,甚至连收信人的名字也都快要模糊掉了。
确定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移动过饼盒後,她才安心地再度将盒子放进原先藏著的地方,当然抽屉也得推回原位。
这些信,是她一生——以十七岁来算的话——当中,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很清楚当她藏起这些信的时候,她就再也不是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了。
就是从那时候起,她的生命极度地别扭起来,连感情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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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合恺放下手中的书本,缓缓地,以一种不容易被人察觉的速度拾起头,看了坐在对面桌的女孩一眼。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只专注在书本上的他,开始注意到坐在一起的那群女孩子。
她们偶尔会窃窃私语,像在分享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看起来很自得其乐的样子。
原本在还没有注意到她们以前,他只有偶尔才会到图书馆念书。但自从那回目光交会的开始,每到假日,他发现自己便会忍不住地跑到图书馆来,只为了想看看会不会再遇见她们。
或者,说的更清楚一点,是为了遇见「她」。
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但是他从来没有在自己学校看过她,所以他想她应该是镇上另一所中学的学生。
事情说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当那天她视线看过来时,他竟然有一种胸口被漏电的冰箱电到的感觉。
不会痛,但有一点麻麻的。
这异样的感觉在他迎接她的视线时,又像一阵涟漪般扩散开来。
荡漾,又荡漾。
他十七岁,没交过女朋友,不知道这是不是恋爱的徵兆。
他只知道每当假期来临,想到又可以在图书馆遇见她时,他的心便会期待不已。
他一直在看著她——趁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
但有好几次他因为反应慢了一拍,被她捉住他的视线。
一开始他没栘开目光是因为反应慢,再接著的几回,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喜欢那种与她目光较劲的感觉。
很刺激也很有趣。
而每当他们视线交会时,他便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认识她。
但是她的同伴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他没有机会与她说话。
他一直在图书馆待到她们看完书离开,犹豫片刻後才站起来,坐到她原先的位置。看到乾净的桌面时,又犹豫了许久,才拿出铅笔在她经常使用的桌面上写下几行字。
接著才跟著她们的脚步离开:心里一边在期待著,如果她明天来看见他的留言,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他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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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仍是假日。星期日。
晓雾意外地比两个同学先一步到图书馆。
一到老位置坐下,再用背包和书本另外占了两个位置後,才回头拿出今天要看的参考书放在自己的桌面上。
正要摊开书本时,她顿了顿,将书栘到一旁,看见了那两行字——
我是傅合恺,你叫什么名字?
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呀。」她低叫一声,习惯性地抬起头往对面桌看。果然毫无偏差地对到傅合恺的视线。
徐美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坐下,看她一脸呆滞,便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今天竟然比我早到耶,难得难得。」
晓雾惊跳了下,双手下意识地遮盖住桌面上的字迹。
徐美琴根本没注意她这小小的举动,自顾自的拿出面纸将眼前方圆半公尺内的桌面拭过一遍。
才隔了一天没来,其实没什么灰尘。不过爱乾净总是件好事。
擦完自己的桌面後,她又问:「晓雾,你桌子擦不擦?」
晓雾双手仍然盖著桌面,她连忙摇了摇头。「不用、不用。」
徐美琴耸耸肩,将面纸收起来。
没过多久,陈萸廷也拖著慵懒的脚步到了。
她们这两个陪读一坐下来,就盼望著中午一起出去吃饭。
没办法,对读书实在兴致缺缺。
哪天等晓雾也不想念了,她们大概也不会那么勤劳的来图书馆报到。
晓雾悄悄地将参考书栘到那两行字的位置上,盖住。但是书读了半天,却没什么效率。
这个富和凯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如果给她两个陪读看到了,铁被糗死。
偷偷拿起橡皮擦,趁徐美琴和陈萸廷没注意她这边时,她飞快地将那两行铅笔字擦乾净。
不过由於她动作太大,徐美琴还是注意到了。她掏了张面纸过来。[还以为你桌子很乾净不用擦,喏,面纸给你。」
晓雾心虚地接过面纸,闷闷地将橡皮擦屑弄掉。
永永远远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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