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福贝勒关心,青儿没事。”
接过茶水,她摆在桌侧。
“每次见你,我都仿佛看见王歆,你们长得很像,只不过一个活泼奔放、一个卓静恬适,你们的性格南辕北辙。”福承康说。
格格……大家都习惯在她身上寻找格格影子,再从中理出她们之间差距?
她想回话,其实她也可以活泼奔放的,在格格病的那大半年,她不是成功地扮演起活力健康的格格?不过,青儿没说话,她脑子里还映着暄烨偏过头那幕。
有趣了,一个小心翼翼,一个脸色难看,福承泰起了玩心。
“先谢谢你帮我们家小宝做的锦囊,她一定喜欢极了,往后你有时间可以到我家走走,府里有座兰圈,正值春天花开正好。”他笑嘻嘻在她身边坐下。
青儿不搭话,垂头,开启新曲。
福承泰可没打算这样就放过她。
“上次你帮暄烨做的鞋子式样很别致,有空时能不能也帮我做一双?”
“是。”她努力让自己专心于琴曲上。
“别这么拘谨,我是在央求你帮忙,又不是在对你下命令,你要是有困难的话,大可以拒绝我。”说着,他突地凑近青儿,在她耳边说:“那家伙是不是都用命令口气对你说话?”
这姿态分明暖昧,青儿皱起眉,尚未离开座位就听见羽裳的声音传来。
“将军,福贝勒似乎对咱们家青儿姐姐很有好感。”
“可不!哪天你顾到了兄弟情,就把青儿给我吧!我很乐意迎她为妾。”他撂下重药,挑挑眉,对暄烨抛下招。
“迎她为妾?福贝勒,您弄错了,青儿只是一个暖床侍寝,要了便是,何必麻烦?”羽裳说。
“她值得我麻烦。暄烨,说句话吧!给不给?”福承泰不顾哥哥拼命使眼色,偏要挑衅于他。
“行啊!等我玩腻了,你就把她带走。”喝口酒,他不让愤慨现形。抱紧羽裳,俯身亲吻,他破例在大家面前表现他的热情。
铿然,琴音止,心弦断,他的话直直撞进她的心。
她留着……只是为着等他玩腻?咬住下唇,咸咸的滋味窜进喉间,是血是泪她分不清。辨不明。
深吸气,青儿将硬咽留在心头。
本来就是这样啊,她还能期待更多?不能了……再贪心妄想她都贪不到他的情。
不去看他、不去想他,过一天是一天,少了期盼。少了心涩……继续等着吧!等到他蓦然回首,或者等他……腻了……
弦挑起,她无心无情。
尊前提把归期就,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阳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春容惨咽如何?柔肠寸结又如何?她的情痴风月不关、无人惜怜……
笑吧、笑吧,她要装得越不在意才越能不受伤笑吧,笑得甜些,她才会忘记心碎会教人魂裂。
笑吧,她要笑得开怀,有人等着迎她为妾不是?
身价,她孟子青还是有的,她何必为一颗无情心去疼、去痛?
青儿不停笑着,扬高的嘴角旁挂上一串串新泪,琴弦越拨越急,像她纷乱情绪……
福家兄弟诡异地看着两人,他们……有情还似无情?
第五章
门轻推过,暄烨双足踏入,没惊动正坐在案前画图的青儿。她画得仔细而认真,分毫没注意到有人走近。
终于,她注意到身后的一片阴影投上她的画稿,回眸,她看见他,悄悄地,喜悦浮上心中,她借着倒茶压抑胸中狂喜。
“你在画玉歆?”他就她的椅子入座,眉梢偷偷泄露出欣悦。
“是的,将军。”
他高兴,她知道。
这是他们的相处模式,他怀念玉歆所以她画格格,她画格格所以他欢喜,他们一直存在着这层正向互动关系。
因此,他们处得非常好,彼此间淡淡情愫因玉歆联系,怎样都切割不断。
暄烨对青儿惟—一次不快,是福承泰启动的。但是,她不反弹、不回应,不说也不提,随着几个日子过去,随着她为格格画的画像完成,他的怒气渐渐消褪,他来了,那件事仿佛从未发生过。
“我害怕玉歆会在我的记忆中模糊,幸好是你的画像,一次次清晰了我的记忆。”暄烨实说。
“为什么要害怕?就算我们四目相看到老,就算我们日日相望,等年纪大了,我现在的模样也会在您的记忆中模糊,只要感觉不变质、爱情常在,记不记得长相并不重要。”
青儿看着他的眼睛,心疼自己。
他正望着她的眼睛、鼻子、眉毛,他把眼前的她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并没有把她看进心中……
“是吗?只要感觉不变……”
他对玉歆的感觉不变,可是他对青儿的感觉却天天在改变,这种改变快速得让他害怕。
那日承泰的挑衅让他尝到嫉妒,让他愤慨起自己不光明正大区隔开两人,他多担心终有一日,这种改变会影响他和玉歆之间的“不变”。
“是的,情常在、思念常在,格格就会感受到您的爱。”
“你是个贴心女孩,细心、敏感、多情,特别的让人很难不喜欢你。”不知不觉中,他说出真心。
多情?他注意到她的多情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她把所有的情全交到他手上?
这是他第二次夸奖她,第一次夸奖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她才十三岁,她只听见他口中说“喜欢”,便在心里猜测他是真心喜欢,幻想她和他有“未来”。
美人泪娃儿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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