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夫妻换来的就是这种下场?她为母亲不值,为女人的宿命感到难过。
“你走,你不要再回来了,你走!”慕少玫嘶吼著要推父亲离开。
“不准走!”
猛的转身,她愕然看见母亲拿著一把水果刀,颤抖的站在门边,“我不准你走!”大吼的冲了过来。
“不要。”她惊叫,下意识的冲过去想要阻止母亲。
“少玫?”许中规惊慌的叫喊回荡在四周。
所有的一切都彷佛慢动作般,她看著母亲悲愤的双眼转成惊愕,但已然往前冲的势子却止不住,轻轻一顶,她感觉一股冰凉滑入温热的身体,就像刀子滑过细嫩的豆腐。
不痛,一点都不痛,只是,好像有什麽从身体里流了出来,源源不绝地……
慕少玫伸手去摸,满掌的湿热黏稠,低头一看,下腹一片殷红,是谁的血?她的吗?
“少玫?”她抬头,看到母亲踉跄的後退,一脸惊骇,手上满是鲜血,就像那一晚……母亲终於杀了她吗?
呵!她的命是母亲给的,现在终於还给了她。
奇怪,她怎麽莫名其妙的双脚发软,全身颤抖?
“少玫!我不是故意的。”慕母跌倒在地,“都是你,谁教你冲过来挡,谁教你没有把你爸劝回来,都是你的错,是你……”
母亲绝望的嘶喊,又让她想起那个炎热的夏夜,母亲重重的掐住她的脖子,也是同样嘶哑又绝望的声音——
都是你的错,你为什麽要出生?要不是你,你爸也不会嫌弃我……
往事重演,只是,这次她真的要死了。
一阵昏眩感袭上来,她虚弱的瘫倒,偎进一堵厚实的胸膛。
她好累,好想就这麽睡著,永远不再醒来,那她的心就再也不会受伤、再也不用猜忌,而她也不用假装了。
“少玫,你醒醒啊!”许中规心痛的声音穿透她朦胧的意识。
别吵她,让她休息,她好累、好累……
“够了!你别再哭了,快去叫救护车呀!”她听到他在对谁怒吼。
“杀人了!杀人了!”模模糊糊中,她彷佛听到慕父大嚷著,“疯婆子杀了我女儿,快来人呀!”
杀她的不只是她母亲,还有她父亲,以及他们之间已经逝去的爱。
“女儿?”许中规绷紧了声音,“你是他的女儿?你为什麽不早说?为什麽要让我误会?你到底还隐瞒了我什麽?”
很多,很多……
但她没力气解释,也没那个必要,从今以後,她可以休息了,再也不用担忧爱其实是玉石俱焚。
第九章
生命
她的生命是个错误
所以她注定要受苦受难
而她又怎能制造另一个错误
使她的痛苦延续
许中规的心跳几乎停止,他恨不得受伤的人是自己、恨不得杀了那个愚蠢的欧巴桑,和风流成性的欧吉桑,他更後悔自己干嘛那麽好心的带她追“情人”。
结果“成全”不成,还害她受了伤。
他紧握拳头,瞪著手术室门上亮起的灯。
刚刚那惊险的一幕仍在他脑海中,他胆战心惊的想起她瘫倒在他怀里,无论他有人轻敲敞开的门扉,然後走进病房,是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子。
“请问是慕少玫小姐吗?”
“我是,你是……”
男子掏出了证件,“我是警察,是为了令堂谋杀你未遂的事情而来,想请问你几个问题。”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心里波涛汹涌,不想去想,偏偏有人来撩拨,引发二度伤害,“是谁……谁说我妈要谋杀我?”但说话的语气却很平静。
“令尊。”
好个夫妻呀!竟然从浓情蜜意演变到恶意伤害,真不简单!
“你们搞错了,我妈没有要谋杀我,是我不小心跌倒,刺伤了自己。”她笑。反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母要子亡,子怎能不亡?
许中规心疼的皱眉。她又在逞强了。
“刚好跌在刀子上?”警察不信的扬眉。
“没错,真是太巧了,对吧?”
“我想你大概不会对令堂提起告诉吧?”警察猜测道。
她笑著点头,“当然,这不过是场意外,请别理会我父亲的疯言疯语。”
警察叹了一口气,转而向许中规问道:“身为现场目击者,你同意慕小姐的说法吗?”
她哀求的望著他,希望他顺著她的话,别说出事实,别让她可怜的母亲身陷囹圄。
“是的!她说的是事实。”
呼……大大松了一口气,她感激的望著他。
警察耸耸肩,“就随你们的意思吧!不过,慕小姐,令堂已经懊悔的坦承自己的罪行,她很後悔这次伤了你,还有在你小时候企图勒死你一事。”
什麽?!
许中规的眼睛立即愤怒的眯起。她没告诉他,她竟然没告诉他!
“哈哈哈……”她却又笑了起来,笑得更加灿烂,好像那警察说了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她记错了,根本就没那回事。”
但他明白,其实她心里无比凄苦。
“我并不是要追究什麽,我只是想告诉你,有那样的父母亲,你还能这麽乐观,是件相当不容易的事。”
乐观?她是吗?
静静的看著警察离开,她想,她真的乐观吗?直到许中规勾起她的下巴,严厉的问:“你还要假装多久?”
整你整到爱上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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