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们大明国是无敌的。”窦万想他不想的回答。
皇上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不赞同窦万所说的话,可见他的智力不差,明了现今大明的国力尚不足以抵抗外患。
可她不明白,如他这般聪明,怎么会相信王伯父一家通敌叛国呢?
“木思源?”
“草民在。”她冷静的应道,暗自庆幸自己没忘了这个化名。
“朕问你,你可有喜欢的对象?”皇上眼神锐利的看着她。
她一愣,心想,殿试中为什么会问这么私人的问题?
“草民向来浸淫于求仕致知,因此无暇顾及其他。”这个回答很不错吧?正所谓“未立业,何以成家”嘛!
“哦?那朕把广德公主赐婚与你,如何?”
顿时,周遭响起了一片惊叹声。
而她则是快吓死了,愣愣的想着——广德公主?
广德公主可是出了名的骄纵任性。蛮不讲理,就算她真的是男人也不敢要,更何况,她可是个女子呀!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脱身。
“多谢皇上厚爱,可是草民在家乡已有妻室。”她连忙婉拒,“况且,公主乃是千金之躯,许配给草民实在委屈。”
“你说的可是实话?”
皇上威严的询问让她冷汗直冒。莫非皇上已察觉出她在说谎?
“千真万确。”她硬着头皮回答,决定不管如何都要抵死坚持,因为若是她女儿身的身分暴过,不只她玩完了,还有许多人也会跟着遭殃。而最可怜的就是她那还不知道流落何方的爹。
“可是你适才回答朕说没有喜欢的人。”皇上动目中闪过一丝精明。
她在心里暗暗叫苦,可脑子飞转,话就这么说出口,“我乃是奉父母之命成婚,与妻子之间所相处平平淡淡,称不上喜欢。”
“既然如此,何不把她休了,另寻所爱?”皇上似乎接受了她的说法。大抵天下间相处平淡的夫妻不少,就连他和皇后也不例外。
“妻子对我有义,我怎能弃她于不顾?草民斗胆问皇上,殿堂之上,为何问及草民的私事?”
他不问治国、不问政见,苦问她的“老婆”是什么意思?
四周又是一阵惊讶的抽气声。
“放肆!皇上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哪容得你反问!”一名臣子忍不住插嘴。
她沉默了,心想,就知道这皇上不是什么明君,连被人质疑的雅量都没有。
“这里又是你说话的余地吗?”皇上威严的低语,吓阻了那臣子狰狞的嘴脸。
“微臣知错。”那名臣子胆怯的往后退了一步。
皇上再度看向她,“那么朕问你,你认为朕是明君,还是……昏君?”
这要教她如何答?说他是明君,这种违心之论她说不出口:但若是就民间传闻据实以告的话,纵然她有一百条命恐怕都不够死。
所以,她还是选择沉默。
“为何不答话?”皇上的眼睛眯了起来,似有发怒的征兆。
“在回答之前,草民有个不情之请,请求皇上千万别因草民的回答而动怒,诛杀了草民这个实话实说的小小人物。”她必须要得到他的保证才能讲。
皇上的眼睛眯了起来,“好,朕答应你,无论你的回答为何,朕绝不动怒。”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草民就实话实说。其实,皇上既不是明君,也不是昏君。”
“怎么说?”皇上的眼神饱含兴味。
“皇上从登基至今,有些事处理得英明果断,有些则否;再则,皇上是明君或昏君,皆有待后人来评判,如今尚无法论断。”
皇上笑了笑,不由得暗自佩服她的聪明与反应快速。她在暗示他也有不明理之处,让他不但没办法生气,反而还有点高兴——高兴这浑浊的洪流里,终于涌现一股清泉。
“哦?那你说,联该如何成为一个人人称赞的明君?”
这问题她老早想过许多次了,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草民认为,皇上首先当广开民言、知民情、解民苦,以及减轻赋税。再者必须整饬吏治,惩罚贪官污吏及仗势欺人的权威者……”
皇上环视周遭,发现大臣们一个个变了脸色,只见木思源的话一字字都打击了他们。
他笑了,长久腐败的朝政律法需要做一些彻底的改变,而这聪明的木思源当然是他要重用的第一人选。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今天殿试就到这里为止,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客栈等消息,听皇上的口气,她好像挺有希望的,但问题是,他有那么宽大的胸襟来接纳她这个贤才吗?
或许当时他是想维持风度,所以才不好发作,如今一下殿堂,他随时可能会命令东厂派人来追杀她……
她愈想愈觉得有那个可能,或许赶快打理好包袱,马上逃走比较好。
她才正想着,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圣旨到。”
她的脸色倏地发白,“这么快?”莫非是死期到了?
她颤着手把门打开,只见门外站了两位神色严肃的公公,让她看了不禁不寒而栗,怀疑他们是否是阎王派来催命的。
“还不接旨。”
她颤抖的跪下,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吾皇万岁、万万岁!”真后悔,早知当初她就不该女扮男装,逞强来应考了。
其中一位公公摊开手上的圣旨,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木氏思源为文渊阁大学土。即日起到文渊阁就任。钦此。”
暗风藏月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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