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妳从小就喜欢捉人错处,玩办家家酒每每爱扮女神捕或女包公,拿我当十恶不赦的犯人处置,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教我又爱又恨啊!」宋迟难得赏她一记白眼。「妳会抽离不出小媳妇的角色?骗鬼喔,妳天生就不是那块料嘛!」
拜托,她也有软弱的时候好吗?
「别用『小媳妇』的眼神盯着我看,我比较习惯妳嚣张的表情。」
「你真的想逼我掐死你吗?」瞧他把她形容成女暴君,从小受她荼毒长大似的。
「露馅了?」他露出一抹暧昧的贼笑。「这才对嘛!在我面前妳尽管表露出妳的真实面,毋需顾忌。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幸福?」
这句话狠狠撞进阿金女性的心房,剎那间有种被看穿的窘困感。
这才对嘛!在我面前尽管表现出妳的真实面,毋需顾忌……
似乎自己总是把最真的性情、最糟的情绪,袒露在他面前,不害怕被他知道她所有的弱点与缺点,而这些,有一大半是连大师兄都不了解的啊!
而大师兄,才是爹爹在世时作主为她许配的对象,她真实的未婚夫!
思及此,秀眉不由得轻颦,心田有如被一块重石压得透不过气来。
「如何?妳可以将心里话对我说了吧!」宋迟朝她讨公道。「为什么连续三天不理我?妳要给我一个交代。」
敢说她是女暴君,他不也是恶霸小子一个?
是他对感情太过强势,使她不得不提防。
「快说!快说!不给我一个理由,我就要吻妳喔!」
等下辈子吧!
「嗯……」阿金蹙起眉认真思量起来。「这几天一得闲,我便不断想着要如何跟大师兄解释我跟你的作戏成婚,希望他能谅解我的权宜之计。」
其实在这之前,她根本没想过。
「为何求他谅解?」
「他是我未来的夫君啊!」她永远只认事实。
宋迟表情一寒,眸底射出冷厉光直入她的眼。「金金,妳犯规了。」他寒森森地说,让周遭的气氛顿时冻结。
若非亲眼目睹,谁肯相信这是一个十八岁少年所散发出来的气势?
静默如漩涡,卷吞了男与女,沉重的气息使湖心亭添了股诡谲味儿。他睇着她,坚决不放;她避着他,执意不言。
阿金——沈拜金心底再清楚不过地知道,这是一场战争,她与他的,而他,是最死心眼的那一个。
「五年了,我强调过一千次,我才是要娶妳的那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是大师兄。除非我死!」少年俊美的面孔慢慢浮上一抹残忍。「妳一定很希望我死掉,再没有人会阻止妳嫁大师兄,对不对?」
恐惧的回忆渐渐重回脑海。「你想做什么?」
「成全妳。」深邃的瞳眸愈来愈冰冷。「妳知道的,只要是金金妳的需求,我总会竭尽所能成全妳、满足妳。」
「宋迟,你不可以……」她凛然一惊。
「为什么不可以?」他任性地暴烈道:「妳讨厌我,我干脆让自己消失掉,岂不是一了百了?」
「阿迟——」
他的每字每句敲在她的心坎上都成了沉重的巨石,逼得她回想起五年前在大孤岛,由她爹与师父双方作主订下她与大师兄的亲事,而且当成一件正经事大大热闹了一番,人人都来凑趣儿喝酒,唯独不见宋迟……
师父的宝贝儿子不见了,而且接连三天都不见踪影,后来知道他出岛去了,师父开始不安……
宋迟曾在他耳边怒吼道:「我不准!我不准!金金是我的!我跟您提过一百遍我长大后要娶她,您为何当我是儿戏?我才是您的亲生儿子,您怎么可以帮大师兄作主而不帮我作主……」
当时,少年洒泪嘶吼,如负伤的野兽般逃走了。
十三岁少年的爱情,人人都当他自幼丧母,而将情感寄托在师姊身上,很快就会淡忘、扭转。
直到一个月后,身受多处重伤、半死不活的宋迟被找到,才知道他孤身一人单挑「阴山五狼」这五个江湖魔头,说要「为民除害」。
这分明是去送死嘛!
学艺未成,又无对敌经验,居然敢去单挑成名二十多年的「阴山五狼」,不是送死是什么?不过,也因为他一心求死,激发出一身的狠绝劲力,招招都是杀手却不防守,但求杀死一个是一个,绝不顾念自己,反而使「阴山五狼」心寒手冷,他才有可能留下一条小命。
多么残忍的宋迟哪!对自己也绝对残忍。
从此,没人再大声张扬大师兄与金金的婚事,只静静的等待岁月流逝,可以将少年的执念冲散,去爱上别的姑娘。
偏偏事与愿违,宋迟依然是口口声声说要娶沈拜金的那个宋迟。
头痛哪!
第四章
清风徐来,吹散了暑气,湖心撩起一阵水凉,初夏好景正长。
「你不能总是这么任性啊!宋迟。」对于他的无惧生死,阿金隐隐觉得既愤怒又心疼。「你不怕死,但师父怎么办?日后由谁为他送终?」
「我爹如果努力促成我和妳的婚事,待他百年后孝子、贤孙全都有了。」平日随和的少年,如今却变脸成霸气十足的悍然男子,眼神是那样的炽热,要在她身上燎起放肆惊人的火海。
阿金有一种被雷击中的感觉,直觉地想避开,又不能真的丢下他不管,谁知这狂妄小子又会闯下什么样的祸事?
古人说「红颜薄命」,她长得也不算太美,怎么会歹命到给这臭小子缠上?
就是爱拜金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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