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玉柔?恐怕他看错了,她也刚烈,她非常明白自己。可是——何必告诉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呢?
“你刚才说‘我们见过’?”宿玉说。
“我是有这种感觉,”仇战承认。“我已来了两个月,很有机会在街上遇到过。”
“也许。”宿玉不想深谈。
她突然觉得害怕,没什么理由,很突然的。
“我认为你唱歌的风格极独特,可有兴趣上电视?”可宜很了解宿玉。
“有钱赚吗?”仇战问。
“自然有。”哲人笑了。他喜欢仇战的直率。”工作得酬劳,天经地义的事。”
“一言为定。”仇战露出一丝笑意。“我是个现实的人,喜欢把一切先讲清楚。”
“我们都是,”可宜先向他伸出右手。“很高兴今夜认识你,你是很特别的一个人。”
“今夜很幸运,认识了你们。”仇战看着他们。
“你还没找到正式的工作?”哲人问。
“没有。根本一切还没开始。”他摇头。“我学电脑,最现实的东西,找工作大概不难。”
“绝对不难,这一行缺人,”可宜说:“翡翠,你们银行请不请电脑人才?”
“我回去问问。”宿玉答。
仇战的眼光又落在宿玉的脸上。
“她叫你翡翠?但是你不像,充其量是块璞玉,白色的。”仇战说:“你看来很失意。”
“说得对。我很失意,未婚夫死了两年,被人——枪杀的。至今我不能忘怀、不能释然。”宿玉坦白得令哲人和可宜都震惊。
“翡翠——”可宜叫。
“我很抱歉,没想到事懂原来这么严重、这么残酷,”仇战是真诚的抱歉。“我以为女孩子的失意只不过是和男朋友吵嘴什么的。”
“那是你低估了现代女人。”可宜立刻说。
“我承认。是我不对。”
“没有人怪你,”宿玉淡淡地笑起来。“我刚从美国回来,刚参加末婚夫两周年忌辰,我是在情绪低落,是自觉失意,你没有说错。”
“你对他的死刻骨铭心?或是对他的感情?”仇战问。
宿玉呆一下,她从来没这么想过。她对之浩整个人刻骨铭心,死与感情,可以这么讲吗?
“你该仔细的想一想,或者会有点帮助!”仇战诚心地说:“两年了,你不该还这么低落。”
“你不以为是一辈子?”宿玉不以为然。
“一辈子是很不现实的话,因为很不可能,”仇战说:“一个人为另一个人牺牲一辈子?这不是我的哲学。”
“但是你不能代表所有人。”宿玉不示弱。
“也许。我只希望你仔细的想一想,我希望你快乐,真话。”仇战说。
宿玉真的呆住了。又一次缘分?一个陌生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下班从银行出来,宿玉就看见天白的车。
“可宜临时通知我来的。”天白解释。“她说你们共同发掘出来的新歌星立刻要录影。”
☆☆☆
仇战。那七分像之浩的人。
她坐上他的车,任他送她到电视台。
她下车,他仍然坐在车上,没有随她进去的意思。
“你不进去?”她转头问。
“公司里还有点事,做完了我再来。”他挥挥手,走了。
可宜派了助手在门口等她,她就立刻进去。心里倒是有点奇怪,天白今天的表现颇特别。平日他断不会为公司的事而失去与她在一起的机会。
她被带到控制室去,哲人和可宜都在,而且可宜这监制大人今天破例自己做编导,指挥和录影。
仇战已在下面的录影室。
再见仇战,宿玉心中还是有莫名其妙的兴亩,明知他非故人,那感觉她自己也不懂。
“真把他弄来上电视啊!”她故意淡淡地说。
“我们不放过任何有潜质的人才。”可宜扮个鬼脸。“事实上他这个型我们以前还没见过。”
“刚才他试了一首很劲的歌,动作非常原始、粗扩,给我的感觉是像野兽。”哲人说。
“野兽派的歌星?”宿玉笑起来。“你们可以这样宣传他,能不能一炮而红就不敢担保了。”
“他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很红很红,一个是完全不被接受,不可能有中间路线。”可宜说。
“那表示什么?”宿玉不明白。
“今天可能是他轰动的开始,也可能是惟一的一次上电视。”哲人说:“看他的造化。”
“还设开始吗?”宿玉问。
“打好灯光就开始!”可宜说:“其实我们可以让他现场直播,不必劳师动众。可是哲人说给他个机会,特别为他先录影,就算一次录不好还可以改,还可以再来。不像现场直播,错了就完蛋。”
“有什么理由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这么好?”宿玉问。
可宜和哲人互相望一眼。
“也许就因为他太像英之浩。”可宜说:“我无法解释,有几个神情,简直就是英之浩的。”
宿玉沉默。
“我们也知道他根本不是之浩,但是——忍不住想帮他。就是这样。”哲人说。
“请勿再对他提之浩的事!”宿玉说:“你们帮他是一回事,我不想参与其中。”
“我们明白。”哲人拍拍她。
录影室有讯号上来,于是可宜宣布开始录影的倒数。宿玉不是第一次看录影、不是第一次到控制室来,她却有说不出的紧张。
水琉璃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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