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你还没有找到这个人,否则这思想真可怕。”姬柔拍拍她。“回去吧!我得加紧做事,否则十点也走不了。”
小美脸上有一阵神秘的笑容一闪而逝。
“好,我先走,明天见。”她一阵风班的走了。
小美还是个大孩子,还天真无邪得很,而且个性也颇有男儿风,等她长大了,可能会改变吧?
姮柔并不担心刚才的一番话,她又埋首工作。
九点钟的时候,她看看表,就在这时候,她听见门声轻响,谁?
“谁?!”她扬声问。
她绝对相信公司里的安全设备。
没有声音,却有人慢慢走进来。她还没有想到“怕”字,已看见站在那儿的是亦天。
啊——他!
她心中莫明其妙约一阵颤抖,立刻,她把脸色显得更淡漠些。
她要伪装自己,她这幺想。
“还没有走?”他那炯炯目光停在她脸上。
“我在总结这个月的帐。”她吸一口气。
为什幺在他面前总会不自然?
“太晚了,”他没有表情,声音里却有关叨。“你还没有吃晚饭。”
“我不饿。”她困难的说。
她不希望他对她好,他们是敌人,她要分得清楚。
他默默的注视她一阵。
“别做了,明天有的是时间,”他说:“跟我来。”
跟他去?这是句什幺话?她为什幺要这幺做?
“我们上楼吃饭。”他又说。
哦——他也没吃饭?不知道为什幺,她就放下了工作,默默的跟他上楼。
真的,她完全不知道是为什幺。
楼上的餐桌上已放好了食物,碗筷都是双份,早就为她预备的?谁告诉他她没走?
“小姐,吃饭。”阿婶笑容可掬。
她按捺住心中疑惑,低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
亦天也沉默,可能沉默是他吃饭的习惯,他去吃日本料理时也是这样。
饭后,姮柔立刻告辞,她是不方便在上面久留的。
“你——好象很怕我。”他又凝望着她。
他的眼睛又圆又黑又深,当他凝望时,她的感觉好象掉入茫茫大海,看不到岸。
“不——或者我下去把工作做完。”她不安的。
“明天做。”他的声音很有安抚力。
她觉得窘,简直不知道该说什幺。
“谢谢——你的晚餐。”她说得莫名其妙。
“你真是这幺怕我。”他似轻叹。
“不,你受伤,我——不想打扰你,”她胡乱说。
“受伤是小意思,”他淡淡的。“我身上有几十处伤痕,这只是纪念。”
“你从小打架到现在?”她问。
“也——差不多了。”他摇摇头。“生长在这种环境,没有我选择的余地。”
“怎样的环境?”她忍不住问。
他眼光一闪,仿佛在问你也关心?
他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摇摇头。
“对不起,我不该问。”她想起自己的身分。
他也不介意。
“听陆健说,你有一张证明身分的卡?”他问。
“是——”她脸红了。
他淡淡一笑——或者不是笑,仿佛象笑,然而他脸上肌肉并没有扯动。
“他们做事——很刻意。”他说。
他们?陈先生,白翎他们?他象在说熟朋友。
“我不明白。”
“你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明白。”他盯着她。“只要你认为自己做得对,对得起良心,就行了。”
“良心?但是我们替政府——”
“别提政府。”他眼中突然有怨恨。“政府、政治,哼!政治永远最卑鄙。”
她吓了一跳,不敢再出声。
“对不起,你走吧!”他透了一口气。
“等——等”他突然叫住她。“我送你!”
她站起来,慢慢朝门边去。
他送——
她不意外,而且——莫名其妙的欣喜。
仿佛——他原该如此。
接着一段长日子,生活,工作,都很平静,连陈先生和白翎都没有打电话来找姮柔。
除了姮柔每周要交的报告。
报告是一定写,但都平淡泛味。不外是亦天几点钟上班,下班,外出等。
她一直怀疑,这种报告有用吗?
不过公司里的同事最近常常出差,轮流外出。先是陆健,后来小美、许志坚,还有另外几个也经常出门,三两天才回来。
这——是不是要写进报告里呢?他们不是亦天,而陈先生要的是亦天的行踪。
想了一下,她没有写,她不想多事。
而且——写进去会不会影响陆健他们?
她——已经在矛盾了。
她觉得亦天、陆健、小美他们根本不可能是坏人。怎幺陈先生视他们如敌人?
而陈先生又代表着正义的一方,这——该怎幺办?
在姮柔心中,只有好人和坏人之分,其它的——她不愿用世俗的眼光来分正邪。
许志坚回来了,他打电话来,是姮柔接的,她立刻把电话转给亦天。
接着几天,志坚并没有来上班。
他这幺勤劳的人,回来了怎会不上班?莫非——有什幺事情发生?
斯人独憔悴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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