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初,所以最美 第9章

  于岚呆滞地看着他,“忘了你?”她低声重复,没有注意到他额间冒出的冷汗。“忘了我,你还这样年轻呢,”他咬着牙微笑,“等我回国时,相信你都已经有自己的宝宝了。”
  于岚怔怔地看他,“你会写信给我吗?”
  “恐怕——不会有时间写信。”他艰难地回答。
  于岚心碎地点头,“我知道了,”她慢慢地说,“再见,允宽,祝你一路顺风。”她站起身来,又加了一句,“晚餐很愉快,谢谢你。”
  她像游魂一样地飘出了餐厅。
  如同所有挨了刀子的人一样,第一个反应是突来的麻木和冰凉,然后才是苏醒过来的痛苦,而于岚是被击昏了,她所有的感情都因为拒绝这种剧痛而昏睡,她只是变得沉默和呆滞,至少在最初的那几天里是如此。
  就在餐厅话别的两天以后,赵允宽登上了往德国的飞机,飞出了她的生命。
  第四章
  清晨站点。于岚颓然地推开被子,放弃了再度入睡的希望。她其实非常疲惫,在经过一个星期忙碌的工作,和昨天晚上情绪剧烈的波动之后,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彻底的休息。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继续入睡,她身上第一条神经都像上得过紧的发条,而发条全连向她心底隐隐发疼钓创伤。
  于岚厌倦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无神的眼睛,惨白的脸色,下垂的肩膀。
  她狠狠捶了自己的棉被一下,咬牙诅咒,“你下地狱去吧!赵允宽!”她的声音不能自己地哽咽了,“你要消失,为什么不消失得干干净净啊!”
  然而他已经回来了,并且要在家里住一阵子——于岚痛楚地想到昨晚既岚兴高采烈的叫声,“和允宽一起工作!这不是很棒吗?”已足够让她知道,允宽是为工作回来的,不是为她。
  天.你这小傻瓜,你怎么能容许自己作这样荒谬的梦想?于岚冷笑。
  如果不是由于两家公司碰巧合作的话,他就算人回到了台湾,大概也不会和哥哥或自己联络的。那个男人早已决定不再和她有任何瓜葛了,但不幸却又来到她眼前—一一天!于岚咬紧了下唇,想到自己以后每天都得看到他,便不觉心烦意乱。她当年也许应该去念戏剧的,那样的话,如今要演演戏可就容易得多了。
  于岚下楼为的时候,沈刚正坐在客厅里看报,沈太太则和阿屏——起在厨房里忙东忙西。既岚和霞衣正在和伟伟玩耍,一切看来都和平常没有不同。于岚镇静了一下自己,轻快地走到父亲身边道早安,母亲回过身来笑了,“你也起来啦?那就都过来吃饭吧。我们要不要等你的人呀?”最后一句话是对既岚说的。允宽昨晚很早就上床了,沈家夫妇回来时并没有见到他。 
  “我想不必了,长途飞行是很累人的事,而且他有时差要适应尸。”
  仿佛是在驳斥既岚的话——般,允宽在楼梯口出现了。他穿着一条黑色绒布长裤,一‘件灰色夹两道暗红横纹的毛衣,看起来帅气十足。沈太太很高兴地招呼着他,他微笑地在餐桌边站定,喷啧地摇头,“天下的女人都要羡慕死你了,沈妈妈,你怎么还是这么年轻漂亮,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是既岚的姊姊呢!”
  沈太太笑开了眼,“瞧这孩子的嘴有多甜!你女朋友一定被你唬得团团转吧?”
  “允宽还没有女朋友呢,妈!”既岚得意地插嘴,提供他母亲想要的情报。
  “还没有女朋友?唉哟!眼光这么高呀!”沈太太的话里…副“其辞若有憾马,其实则深喜之”的样子,“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呢?要不要沈妈妈帮你介绍呀?”
  于岚不安地在具椅上移动,像只落入陷阱的兔子,最糟的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父亲满脸不明就里的样子,只是低头吃自己的早餐,霞衣拚命咬着下唇,免得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只有既岚在旁一唱一和,大敲边鼓。于岚心底的疼痛和愤怒一起膨胀,她尽快地吃掉了自己的早餐,宣布说,“我要去丁珞家,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但是,”沈太太张口结舌,“家里有客人——”
  “对不起,妈,”于岚希望自己笑得够甜,“我和丁珞一个星期以前就约好了,再说我相信允宽需要休息。”
  就这样,她逃出了自己的家。
  “茶不错吧,于岚?鹿谷买回来的冻顶乌龙呢。”丁珞看着她的朋友。不必于岚开口,丁珞也知道,有什么事在困扰着她,自从大一住同一寝室以来,她们就一直是至交好友,共同分享喜乐悲欢,于岚的情绪反应,她太清楚了。然而于岚不说,地也不打算多问。
  于岚啜了口茶,将杯子放下,在沙发里伸长了双腿。在丁珞面前,使她觉得自在,能不必压抑自己的感觉真是太好.
  “茶很棒,”她说,直直地看着丁珞。丁珞的身高只有一五三,娇小得一塌糊涂,.她不是美人,却极有味道—一种端庄沉静的气韵。于岚突然觉得眼睛一阵刺痛。“茶很棒,”她又喃喃说了一遍,“因为是你泡的。”
  丁珞在她身前蹲了下来,忧心地握住她的手。
  “赵允宽回来了。”于岚冲口道,“现在就住在我家一—不,他不是为了我回来的。他和既岚的公司有一个工程要处理。”
  丁珞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我的天哪!于岚……这太糟了!”
  “比你所能想像的还糟,我妈已经在动他的脑筋了。”
  丁珞担忧地看她,“于岚”,她小心翼翼地问,“最糟的是,你仍然爱着他,是不是?”
  于岚整个人僵在椅子上,“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还爱着他?”她激动得叫了起来,“他像于岚一样地进入我的生命,又那样突然地消失,一走就是八年!连一封信、一张卡片都不曾寄回来过,好像他根本不曾认识过我!这一切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游戏已经结束了!他可以那样不在乎,我为什么不能?再说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我又不是白痴或疯子,怎么可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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