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
「还负债累累呢!我听说事业刚往下滑的时候,他也到几家赌场去试手气。」
「手气很烂?」
「那当然,时运不济,手气怎么会好呢?再说,有了债务不去偿还,光想赢赌金来解决,怎能不倒?」秦母摇摇头,叹声气。「之后他们趁夜搬走,大家念在以前他还满会做人的分上,能帮的都帮了,不能帮的也不提这件事,以免地下钱庄追到他。不过,就不知道他们后来搬到哪里去。」
「就这样?没有下文了?」要是如此,他会对老妈的八卦能力非常失望!
「上个月,我打电话跟老家那边的邻居聊天,听说江一德的债务都是二女儿,那个什么『月』在偿还,至于最大的女儿,几年前就自杀了。」
「自杀?」陆青野心口一闷。
「好象是她的未婚夫嫌江家背负庞大的债务被吓到了,所以悔婚,江家大女儿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真令人不胜欷吁。
听到这一段往事,陆青野的浓眉紧蹙。
到底这些年江明月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的压力一定很大吧?她一定很不开心吧?
思及偶尔听到她的键盘声,从早敲到晚;思及她一份工作做不够,还到「侠义」应征写手;思及她大钱从不花,小钱省着花,连坐公车的十几块都要省下来,遇到抢匪也死不服输,就算拿命拚博,也不让人抢走她的财物……
陆青野心里一阵绞疼。
秦母絮絮叨叨地道:「也难为了那个什么『月』,听说她很乖呢!家里的花费、吃穿用度全靠她,倒是她那个小妹,好象还不够成熟,听说花钱很凶呢!唉……」
陆青野霍然起身。
「儿子,你要去哪里?」秦母拉住他问。
「回家!」他轻轻甩开手,快步迈向玄关。
「不吃顿饭再走吗?」
「妈,由他去吧!他现在在跟女朋友闹别扭,可能赶着回去跪地求饶。」
虽然秦佑怀帮忙搪塞的理由很烂,而且会害他过没多久就被父母抓回来「开堂会审」,了解感情状况。但是……他现在不脱身不行,知道明月这几年痛苦不顺的情况,他只想做一件事。
倦鸟总会知返,他要回到重光大楼,点一盏温暖的灯,耐心地守候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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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里,没有地方是她的家。
除了这里,她也没有可以独自喘息的秘密空间。
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是,纯然的空洞与寂寥,有助于他思索很多事。
他在意明月,这是无庸置疑的。
不然,他不会一直把她记在心里,埋得那么深、想得那么勤。
不然,他不会那么在意她的安全,怕她被欺负、怕她受伤害。
不然,他不会介意自己的身分只是「代打」,不会在看到她对老哥笑盈盈时,心里直冒酸气。
但是,事到如今他才明白──就算是「代打」又如何?
真正在意她,就别去介意身分!再怎么说,明月暗恋老哥都已经是八百年前的旧事,等级就跟小朋友玩办家家酒一样幼稚,没有什么差别,他吃什么鬼醋?
他要的是末来,他与明月的未来!
他坐在墙角,一拳重重地捶到地面。
忽然间,楼梯间有了动静。
他第一时问站起身,推开门,冲出去。
从屋里流泄出来的灯光在走廊上化为幽微,但已经足够映照出两人的身影。
她,瘦了一大圈,好象历劫归来。
「……你还没睡?」她有些惊讶。他是在等门吗?「已经很晚了。」
「你去了哪里?」他暗哑地问。
「很多地方。」老家、祥馨家,还有漫无目的地到处闲晃。
他不想追问,只是举起长腿一步一步地迈向她。
明月开始颤抖,无可自抑地颤抖。
他的脚步好象踩在她的心版上,一步步坚定地往深里去,剽据了她的心。
「为什么回来?」他站在她身前,强势地问。
明月的眸心惶惶然。
她在祥馨家住了几天,那里不是她的家,那里没有让她思念的人,那个曾经给过她好多好多安全感的男人也不在那里。
所以,她要回来,就算是半夜才想通,也要溜回来。
「我……我只是想见你。」她呜咽地说道。
此言一出,就像拉起了泪水的闸门,陆青野一把将她塞进怀里,恶狠狠地抱住,吸嗅她独有的淡淡香气,将她往自己屋里带去。
她受委屈了!
「说给我听!心里有什么,统统都说出来!」他命令。
「我……」
或许她需要的就是如此强妄的命令,才能打破她面对命运时一贯的沉默。
明月坐在他的怀里,默默流着泪,把十五年来,憋藏在心底的话一口气说出来,包括他们是怎么跑路,躲到哪里又迁去哪里,像老鼠一样到处搬家;地下钱庄如何讨债又如何威胁,家庭是如何由和乐到父母感情生变,最后分崩离析。
他时而握起拳头,恨不得那些可恨之人就在面前,让他当沙包捶;时而抚着她的长发,吻去她的泪痕,怨恨起自己。
他错了!
他原本以为,明月是个坚强的小女人,任何磨难都不能摧折她,所以之前老是难为她。他不该被她的伪装蒙骗,在她刚强的外表下,藏的是一颗脆弱易感的心,他应该疼爱她、应该宠她、应该把她掬在手心,细细呵疼。
贝比‧Baby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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