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喜儿也不反抗,如今他要她做什么,她都无所谓了。
那一夜,韩德生无法成眠,却因为不想惊动她,而只能装睡。
虽然他的人生蓝图里不曾预期过他会有孩子,但为何又要在他已经有了当父亲的自觉之后,让一切成空?况且,如果连他都会心痛至此了,原本就喜爱孩子的她,又该如何自处?
隔天,韩德生因为想多陪陪喜儿,请假没去上班。
但他起床时,她已经不在家里。
韩德生在屋里遍寻不到人时惊慌失措,一时之间竟是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动弹不得地站在屋内。
她离开了吗?像他的父母一样抛下了他吗?
韩德生脸色惨白地拨了她的手机,接电话的人却是她妹妹。
“她在我这里住一晚,明天我会陪她去医院。”孟欢儿说。
他挂断电话,脸颊埋入双掌之间,双臂不停地颤抖着。如果他有法子放声大哭的话,他会的。
但他用力地喘息着,拚命告诉自己喜儿不会贸然离开的。
他知道她对他有怨,但他确实是有苦衷,谁能料到事情竟会变成这种结果?
他以为男人就该为自己的妻子撑起一片天,没想到却还是让她对他失望了。
韩德生伸手到西装内袋里,取出那串白金项链,握住下端那把能打开LOVE手环的螺丝起子。
他们是一体的,他日后会尽可能地陪在她身边,不让她觉得孤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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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韩德生跟公司请了半天假。
他坐在她即将动手术的医院对面二楼的咖啡厅,看着她脸色苍白地挽着妹妹的手臂进入医院。
半天之后,他看着她偎在妹妹肩头,游魂一样地飘了出来。
他以为他会在她脸上看到难过,可她却是面无表情。那是一种伤心到底,再也做不出任何表情的绝望。
注视着她坐进计程车,他的心痛得像被五马分尸一样,只能抓起咖啡杯来掩饰心痛。
无奈,他的手太抖,咖啡洒了整张桌面。他放下杯子,紧抓着桌面,痛苦地闭上眼。
他知道自己安慰不了她,除非她愿意接受他的安慰。
他们之间会变成怎样?他一直以为她会永远地属于他,如同她手腕间的镯子只有他能打开一样地绝对,没想到她竟会开始将他摒弃在她的世界之外。
韩德生颈背倏地紧绷了起来,他听见一声痛苦的喘气声,但他拒绝承认那样的声音出自于自己。
她属于他,她是他的妻子,他们的婚姻不会有任何改变的,他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疗伤而已。
他相信他相信他相信啊……
孟喜儿在手术之后的隔天,便回家了。
孟欢儿帮姊姊准备了一个月份的坐月子餐,孟喜儿的身材甚至比动手术之前,还圆润了一些。
可她变得少笑了,经常地看着远方,表情像在沉思。
韩德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强压下失落感,强颜欢笑地假装任何事都不曾发生一样。总得要有一方坚强,才能当另一方的支柱。
于是,他开始每天陪着她一起吃早餐,每晚都准时回到家,陪她吃晚饭。
但孟喜儿却变得不爱待在家里,她找他去看表演、看电影,他去了几次,可后来却都在演出进行当中沉沉睡去。
他工作原就沉重,晚上休息时间本来就不够,铁打的身子也不堪这样消耗。
孟喜儿将他的疲惫一切看在眼里,却什么都不说破。
他这些时间的陪伴,她不是不知情。她只是不明白,如果她对他这么重要,他为何不能对失去孩子这件事多表达出一些失落呢?他怎能每晚都若无其事地入睡呢?
她拚命地告诉自己,他只是比较冷静,所以恢复得比较快而已。虽然她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是在自欺欺人。
因为有几回他的助理郑仁雄打电话到家里时,碰巧是她接的电话。郑仁雄在不经意间会提到,韩德生近来在工作上表现积极无比,应该是婚姻美满的成果吧。
她一听,心都凉了。果然,韩德生对于失去孩子一事,并没有真正地伤心,他甚至因为没有了孩子,而在工作上更加活跃了。
所以,她才会选择晚上拉着不情愿的他到处游走,并且阿Q地把他的疲惫当成一种失落。
只是,在连续三晚外出到晚上十一点之后的隔日早上,韩德生终于忍不住开口对她说:“今晚待在家里好吗?我累了,没有那么多精力老往外走。”
“好啊。”她点头。
这一晚,韩德生回到家,迎接他的只有他自己及一盒便当。
他看着那个便当,高壮身躯不住地发抖。
他只想在家里陪伴她有错吗?前阵子,他隐瞒了歹徒的威胁,就算因此造成了她对他的极度不谅解,她也应该恢复常态了吧。
一整个晚上,韩德生无心于公事,利眼直盯着门板。
孟喜儿一入门后,他马上跨步走到她面前,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究竟在生什么气?”
“我有生气吗?”她淡淡地反问道。
“胚胎不正常并不是我的错。但是,你如果觉得我在处理那件事情的过程有任何瑕疵,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他尽可能冷静地问道。
孟喜儿注视着他,唇角扬出一个奇异的微笑。
夫妻练习题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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