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但见「江滟滟」摇了摇头,没人注意到「秋枫儿」在放下簪子时,「不小心」在「江滟滟」手上划下了一痕。
秋枫儿缩回手,将泛出血痕的手背藏於身侧。
她後退一步,不意身子却撞上一具高猛的身躯——她惊讶地想回过身,却为裙摆所绊,身子一偏跌入他的怀里……
——莫腾眼中闪过不屑,却仍是伸手稳住她的肩,掌下丰腴的肩臂让他不满地皱起浓眉。
为什么他总觉得江滟滟不该是这样的身子!
更不该是这样的眼神!
他锁住那汪静潭一样的眸子,注意到她并不倚著他而立,而是轻挪了一步与他保持了一臂的距离。
「爷——」江滟滟沉著脸色唤了一声,没让这两人再有对望的机会。
「真喜欢这些首饰就让她们帮你戴上。」
莫腾反手推开「江滟滟」,逼自己将全副心力移向另一副琥珀色娇眸。
该死的!
「她」一定要那么弱不禁风吗?莫腾自眼尾余光瞄到「她」又显些跌了一跤,他在口中低咒了几声。
「爷在生气吗?」江滟滟安抚的玉手搁上他的肩。
「没有。」板著一张脸回答。
「秋枫儿」笑弯一对清灵的眼,而後妩媚地低下头说道:
「我原是不兴戴这些东西的,不过既然是爷的好意,那我就……」
「要不要滟滟帮你梳个搭配的髻?」柳丝丝看出她的心意,顺口说道。
「也好。」江滟滟就著几上小镜打量著自己——不可否认,这纤细的玉颈衬上这些珠玉,再合宜不过了。
「还不过去。」
柳丝丝低声催促著「江滟滟」,并递了把紫檀木梳与一罐桂花香油到她手上。
桂花馥冽的香味让秋枫儿掩住鼻子,小声地打了个喷嚏。
「我不会梳髻。」秋枫儿坦白地说道。
「你不会什么!」
莫腾一拍桌子,脸色赫然大变,那霸气的眼眉全泛上一层暴戾!
江滟滟跟了他十年,他即便再不注意她,总也知道她爱在发髻上变换不同花样!
「我不会梳髻。」
秋枫儿如实再说了一回,不料却引来他一阵面对面的嘶吼:
「那你会什么!惺惺作态吗?」
莫腾拽扭著她的手腕,看她蹙眉忍痛却又不发一语,他整颗心激烈地动荡了起来。
他犯不著为这种工於心计的女人大发怒气!
难不成他当真犯贱,真要女人摆出这种抗拒姿态,他才心喜!
火爆黑眼瞠出惊人的怒焰,让他凶恶的面相更增可怖。
秋枫儿猜测不出他的心思,只知道他的脸色又是阴晴不定,也就只能继续回望著他——
但,手腕的疼痛让她不得不重咬著唇,才能忍痛不叫出声。
莫腾恶意地再折压著她的手臂,狠狠地看著她将两片丰唇咬成了惨白。
「不叫出声,我就当你全无感觉!」她干扰了他的心思,他绝不轻饶。
「痛。」
她简短落下一个字,在他的惊愕间抽回手臂。
秋枫儿扶握著仍在抽疼的手臂,只得庆幸江滟滟较深的肤色映不出点点青紫瘀伤。伤痛的痕迹太容易显现於外,总是不好。
「爷,你别发火哪!」江滟滟连忙下榻,站到二人中间。
莫腾挥开那白细纤掌,锁定的却是一双平凡的眼。
她就这么迎视著他的眼神——她不怕他!
一个总被他踩在脚下的奴婢,竟敢不怕他!
「你包袱收一收滚回老家!」莫腾从牙关中进出话来。
秋枫儿呆楞著,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结果。
她错愕的表情引起他一阵快意——
「你当真以为我缺了你这样一个婢女吗?」
「爷,滟滟好歹服侍了爷这么多年,请爷再给她一个机会吧!」柳丝丝急忙帮腔说道,再怎么不甚和睦,至少也是多年的伴。
「她留或不留关你什么事!」
在莫腾怒目一瞪之下,柳丝丝低头,不敢再发一言。
秋枫儿侧头看著窗外,眼底层梢倒是掺上了一层忧思——
走了,就真的与鼎无缘了。
他也恁是心狠哪!总要逼人走头无路……
秋枫儿的手轻拍了两下胸口,只想拂去心头那层不愉快的悸动感受,像双旧履一样被无情地甩弃於一旁,著实让人不快。
秋枫儿蓦然回首,并不意外他如影随行的瞪视,她讶异的是自己——
何时开始有了喜怒哀乐?!
遇见他之後吗?凝睇著他对任何人而言都显得太狂猛、太具侵略性的脸庞,她轻喟了一口气。
「请让我留下。」秋枫儿清脆地说道。
「再说一遍。」莫腾冷哼了一声,眉头微缓。
「求爷哪!」柳丝丝在她耳边低语。
求他什么呢?秋枫儿抿著唇,扬眸以对。
除了鼎之外,那些困惑她心头的事也该有个结果——她一向云淡风清,不爱记挂什么。
然则,他认不得她,终究是伤了她的心?
否则,她又何必总要捕捉他的眼神呢?
「让我留下吧,我还不能离开。」她启唇说道。
「为什么不能离开?」他放缓语调,低沉的嗓音有著自己都没察觉的希冀。
清心驯霸汉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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