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不陪我去啊?”她有些耍赖地道。
“不行。”沈弈方发觉自己不能再对她太过仁慈,只能逼自己扳起脸孔。
齐若玫看他严肃的神情,颇不满地抱怨着:
“不陪就不陪嘛,干嘛装个死人脸哪?”她气得跺了一下脚,朝他交代的方向走去。
她突兀地离开让他想握住她的手落了个空。他奇怪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干嘛想拉住她啊?这一切在遇上齐若玫后开始不正常,包括他一向强壮、跳动规律的心。
王主任的确很严格,而且很会拖,等到该她进去面试的时候早已过了中午,看着排在前头的人个个一脸挫败地出来,她也有些心理准备。诚如沈弈方所说的,他只能帮她到这一步,别人可都是从早上的第一场笔试中脱颖出来的,她倒省了笔试那一关。
但无意中从王主任口中得知沈弈方竟是有信的负责人后,她知道她的以后真的要靠他才能好过了。负责人哩!她认识的是有信的负责人呢,这教人怎么能不高兴得大声欢呼啊!
也许是沈弈方的关系,王主任纵使沉着一张老脸,还是为难地叫她下个星期一开始来上班。只要能过了一个月的试用期,她就能正式地成为有信的行政人员;如果无法做完试用期,薪水则要扣半。为了一个月两万一的薪水,她是决心非熬过试用期不可的。
高兴归高兴,但沈弈方为何要对她隐瞒他是负责人的身分呢?她无法释怀,难不成他怕她会死缠着他不放?很不巧的,那正是她的计画,只不过是想借他的有钱有势、一表人才用一用,制造出他们俩很恩爱的假象,好向母亲报仇。这应该不为难,反正他是个同性恋嘛,他又不会真的爱上她;而她更不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同性恋,学长带给她的教训,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忘。
虽然他也帮她找到了工作,但,她是个很恶质的女人,不懂得做事不能得寸进尺的道理,所以,还是让她坏一下吧。
瞄了眼手腕上的米奇老鼠手表,已是下午五点四十分了,开始像个呆瓜站在办公大楼前已是四个小时之前的事。她等了沈弈方四个钟头,过了下班时间却迟迟不见他下来。有信的下班时间是五点整,那他怎么还不下来呢?
“要不是我的良心会不安,我还真懒得在这里等他。”齐若玫不耐烦地捶着身后的墙壁,以泄心头无处可发的火。“四个钟头耶,我可以做多少事啊?”
沈弈方好歹也算是她的恩人,她理当当面和他致谢,好让他知道她并不是不知感恩的女孩,但她干嘛像发神经似的等了他四个钟头啊?到时候被他知道了多丢脸?
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由大门走了出来,立即攫住了她的目光。倚着墙壁的身子马上站直,与原先想的不一样,她还是拉不下脸向他道谢,只好背过身子向前走了几步,等待他发现她、叫住她。
“齐若玫!”沈弈方开心地喊住前方的人儿,惊喜溢于言表。
齐若玫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马上回头,不然他就知道她是故意等他的了,因此她还是压抑住心里的狂喜,继续往前慢步地走着。
“齐若玫!”沈弈方又大喊了一声,怀疑她是不是没听到,于是两步并作一步地跑到她面前拦下她。“你没听到我叫你吗?”
“咦?是你啊,不好意思,我没听到。”齐若玫漾起抱歉的微笑,却在心里暗骂自己的装模作样。
过于高兴的沈弈方没看出她的异样,疑惑地问道:
“你还没回去啊?王主任告诉我你下午就面试完了。”
“哈、哈,我想说没事嘛,就到夜市街那边晃一晃,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晃回这里来了。”齐若玫随便找个借口敷衍道,怎么也无法把心意向他说明。
夜市街到这里隔了好几条街,她还有力气可以晃过来晃过去的,沈弈方轻易地就能拆穿她可笑的谎言,但他仍决定给她留一些面子。
“你真有时间。”沈弈方故作羡慕地道。
齐若玫不是听不出来他话中的嘲弄,但为了未来着想,她还别和他吵架才好。
“没办法,我不想回家。”她口气中有着无限的无奈,想让他同情她。不记得是谁说过的同情是爱的开始?
“怎么?和家人吵架?”沈弈方无法克制自己对她的关心,一生的怜悯心全被她引发出来了。
“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幽幽地凝视着他,开口道:“我又不和家人住一起,吵个屁啊?”
对她不文雅的用语,沈弈方无法置喙,任凭自己滥用着同情心。
“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外面,不危险吗?”
“危不危险又能怎样?我和我母亲早就闹翻了。搬出来一个人住是我唯一的意愿,这几年也只能草草地读完高职,靠着单薄的薪水来养活自己……”说着、说着,她不禁激动地掩住脸,抽动着瘦弱的肩膀。
她悲伤的情绪来得太快,让沈弈方不知所措地伫立在街头,心里只能同情她,就像同情当年和家里几乎绝裂的自己。
只不过家里还是支持他读完了大学,还是能让他一个人到外头创业;一切的退让只为了让他做他真正想做的事。
但齐若玫似乎没他那么幸运,他至少还能回家过过节,她却只能孤单一个人看着别人享受着天伦之乐。
沈弈方的沉默让齐若玫打开指缝偷偷地瞄了下他,发觉他眼底竟有薄薄的泪光,令她愣了会儿。能让他浮上泪水,是她演得太逼真了吗?
“我送你回去吧。”沈弈方甩开惆怅,摇了摇她不断抽动的肩头。
管你爱不爱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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