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她是不能自拔地恋上了。
「格格!」屏儿上前唤了熙仪一声,把热茶递到她面前。
熙仪恍惚的应了一声,小手紧紧的握住微微发烫的茶杯,摆到唇边轻呷,茶香与热流灌进了她的喉头,滋润了她冷涸的心坎。
「这该是最后一场雪了,捱过了就不再冷了。」屏儿在旁不经心的说道,为熙仪收拾桌上一片凌乱的针绣。
「是吗……」熙仪轻喃,双目幽幽地看着窗外萧条的雪景。
过了这个冬,也许……她就不会这么冷了……
恬适的小脸突然一变,一阵恶心难忍的翻腾霎时在她胃中纠结起来,她难过的扭曲了俏颜,双手紧摀住嘴巴,竭力按下那阵剧烈的翻滚。
「格格!您怎么了?」屏儿赶紧过来为熙仪拍背。
待胃中的翻腾稍微平息后,熙仪顿觉眼前一阵天昏地暗,她的头疼得要命!
她喘着气,白了小脸,「我……我的头好晕……」无力地扶着疼痛的额头,她虚弱的道。
「来人呀!」屏儿紧张的大喊,打算命人传来郎中,却被熙仪制止了。
「不用了……现在好多了……」她闭目深吸口气,乏力地抓住屏儿的手。
屏儿赶紧扶起熙仪,小心翼翼的搂着她软弱的身子坐上炕,「还想吐吗?」她担忧的蹙起眉,不停地为熙仪拍背。
熙仪摇头,接过热茶轻呷。
最近不知怎的,她一忽儿会像刚才那般难受,一忽儿又回复原状,身体反复无常的变化令她开始感到有点不安。
屏儿紧蹙着的眉头在一瞬间松懈了,她的眸里闪过一抹惊疑。
「格格您是不是害喜了?」她看着熙仪,直接说出心底那突然浮现的字眼。
害喜?
熙仪一怔,混沌的思绪还未来得及理解屏儿的意思,「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格格您的月潮该有一段日子没来了,是不是?」屏儿偏头细想一会儿,直言问熙仪。
熙仪恍惚的点下头,她的心跳因屏儿所说的话,而渐渐紊乱起来。
「那就是了!」屏儿肯定的道,然后握着熙仪的手,兴奋的笑了起来,「恭喜格格!」
「我、我真的怀孕了?」熙仪不确定的问,小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自个儿的小腹,不敢相信自己已怀上了瑞匡的孩子。
「肯定如此!格格您先坐着别动,我这就去使人到宫里传卜太医来。」说罢,屏儿就夺门而出。
她怀孕了?怀上了瑞匡的孩子?是吗?会吗?
还未从惊愕的漩涡中跳出来,熙仪只能呆呆的低头看着自个儿的小腹,就在这一瞬间,她彷佛能感觉到腹中孩儿的心跳与蠢动,她几乎单凭感觉就能断定自己确实是怀孕了。
无限的狂喜霎时充斥在她本来忧郁无波的心湖上,她傻傻地笑了,过多的欣喜与感动使她滑下泪来。
多么奇妙的一回事!在她这副血肉之躯内竟藏着另一个生命,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骨肉。
之后,凤仪居起了一阵骚动,经过卜太医的诊断,熙仪确实是怀孕了,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卜太医走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向少理熙仪的恭亲王爷和福晋,当他们接到这天大的喜讯后,均迫不及待的前来凤仪居嘘寒问暖一番。
任谁都知道,他们仅是为了自个儿的孙子而来,并不是为了熙仪这个媳妇儿,他们关心的,绝对只是熙仪肚子里的孩子。
孝穆成皇后背夫偷汉,暗地里与道光皇帝的胞弟惇亲王通奸,这桩皇家丑事他们也略有所闻,虽然已是快十年的事情了,但他们犹记于心,对熙仪这个出自于孝穆成皇后的格格,一直心存轻蔑,而且道光对她的厌恶更一度成了宫中的忌讳,对一个皇帝不疼的格格,他们根本毋需特意去巴结。
虽然同住王府内,但他们一直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熙仪进门四个多月了,他们极少理睬熙仪,而这一次突然的造访,显然只是为了恭亲王府的嫡孙子!
这点熙仪心底雪亮明白,面对着王爷和福晋的虚情假意,她只能无奈地接受,她不想去计较什么、介怀什么,此刻她心底最关心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能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能怀上瑞匡的孩子,这对她来说,是这生最大的喜悦和最值得专注关心的事,其它的,她真的不愿多想了。
素手轻抚小腹,她不禁在想,孩子的出现,也许能分散她对瑞匡过分的专注与思念,有了孩子以后,她的日子该不会那么难熬了。
漫天的纷雪终于静止在寂寥的夜幕中,刺骨的寒风也停止了无情的掠夺,冬末的这场雪,下亦匆匆、去亦匆匆,无声地终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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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一匹骏马正从城门外飞快的奔进京师,踏着一路的融雪来到恭亲王府前。
「喝!」
马上的男人大喝一声,低沉的嗓音有丝瘖哑,他勒住了身下不驯的马儿,过分强大的力量勒疼了牠,忿忿的闷气从牠的鼻孔里泄出。
瑞匡翻身下马,锐利的目光映进了马儿深邃好看的眼珠里,他拍了拍牠的脖子,轻抚牠暴躁的情绪。
把马缰交给门外的侍卫后,瑞匡踏着沉重的脚步,跨步走进了王府。
疲惫不堪的他现在只想马上回到承贤轩倒头就睡,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疲累得让他几乎站着也能睡着。
深闺里的格格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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