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叶组是我家主人所建。”换言之,他是杀手。
“爷!”依风低呼了声。
摆手示意他安静,秋冥语盯著空门化心,想看他的神情有何细微变化。
可惜——没有,空门化心眼皮也没抬。
秋冥语又说:“我家主人姓叶,行五,双名晨沙。”
空门化心的飞眉抬了抬:“秋施主,请恕我直言,我并不认识你。”
秋冥语双眼一眯,又端详半天,才道:“打扰了,告辞。”
放下茶钱,两人疾步离开。
依风频频回头,随风送来的声音清晰可闻:“爷,他们真的不记得咱们呢!亏咱们难得发善心救他们。”
“像,越来越像。”秋冥语低声喃著。
数月前在茶棚,他只觉容貌相似,今日细看,眉宇间的神色更添三分雷同。
空门化心听到主人的名字,神情丝毫不受影响,好像听到的只是陌生人。
见秋冥语不理,依风再回头,见青蚨瞪著他们,冲她嘻嘻笑了笑,“爷,你说那姑娘若是在谷里如此践踏革命,主子必定笑得十分温柔了。”
他家主子笑得越温柔,杀机就越盛。
江湖尽知,浅叶组爱草如命,浅叶令上只雕青草一棵——浅叶出,绝命殊——
这是杀人的预告。
“你越来越多嘴了。”秋冥语斥了声。
依风摸摸鼻子,不再回头;两道黑色身影极快消失在山林里。
瞪到两人消失,青蚨抬头,锁著空门化心俊美的容貌,轻道:“化心,他们好像认识你。”
“我不认识他们。”
“他好像觉得你应该认识他们的主子。”那个叶什麽的。
他端茶喝了口,看看天色,“太阳偏西,咱们该往回走了。走到家,太阳正好落山。”
青蚨怀疑的翻了个白眼,无心多问,直接拉下他的头,做了眼馋至今的事——
在他脸上用力吻了吻,然後凶道:“下次再有疯牛,不准你救人不救我。”
随後,她招来目瞪口呆的老板付茶钱。
而在她拉著他往回走时,听到身後的他轻轻应了声:“好。”
守株待兔的成果终於来了。
太阳落山,伽蓝古钟响过十声後,一阵阴风伴著飘忽的笑从背後袭来。两人相视,一个拧眉,一个扬唇。
依著青蚕反覆交代的计策,两人假装体力不支,将三人引到竹屋後,接下来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那人好像是刚才捡鞠的村妇?”盯著林中被焰网困住的三人,青蚨记起来。
“对。”空门化心风眼微眯,五指在抱中握了握,“一个是赶疯牛的农人,一个是将鞠踢到桌下的……”
“不是孩子,他的脸都成老树皮了。”孩童的身形配上老汉的脸,呕……只怕她夜里会做恶梦。
倚在他身侧,青蚨随意回了回头。
“鬼呀!”她娇软的叫一声,人已轻巧跳到温暖的怀中,标准的投怀送抱。
怀著突然扑来的身子,令空门化心回头,对上一张黑不隆咚……呃,是一张古铜色健康的脸,因为入夜,看上去的确有些黑,脑门上还跃动著疑似青筋的东西。
“锁悲师弟。”
“师兄,我很像鬼?”年轻的声音听得出定力不够。
“师弟,不可妄动嗔念,要精进、要安详。”
青筋跳了跳,看到林中火光突闪突隐,锁悲讶道:“出了何事?”
“师弟为何突然来此?”空门化心反问。
“住持让小僧下山查探女子枉死一事,现在正要回山。师兄,你何时回去?”
“回去?”见林中火光渐小,三人模糊呜咽了数声,似被制住,空门化心敛掌於胸,才发现这些日未戴佛珠,“般若我佛,希望以後不会再有枉死的姑娘。”
青蚕隐隐透露些蛛丝马迹,那些枉死的姑娘,怕是被这些焰夜异类所害。
锁悲正想再问他何时回山,却见青蛛示威的在空门化心颊边印上一吻,赖著不肯离开;又见师兄双手怀在她腰上,眉间现出温柔,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师兄,你……你怎可抱著这位姑娘?”
“有何不妥?”
“师兄,你变了。下山後你全变了。你知不知道,你从来不与师兄弟们亲近,若有人想碰你,你必定自行退开;咱们找你说话,你只会用好、不好回答;见到沙弥靠近护法堂,你绝对不会笑。可她呢,你准她自行出入护法堂,准她在屋里撒野,从不避嫌她的动手动脚。你知道师兄弟们私下怎麽说你吗?”年轻的声音因激动而微显沙哑,“他们说你无心理佛,说你色迷心窍,说你……说你根本就是一个俗人!”最後一句用吼了出来。
“我本就是俗人。”空门化心拉出笑弧,“多谢师弟关心。”
他的回答让锁悲难以置信,“师兄,你真的……真的喜欢这个姑娘?”
“师弟,劳你回去告诉师父,就说化心明日回去。”
林中火光消失,估计青蚕已成功擒下三人,空门化心搂著赖在怀中的柔软身子,缓缓往屋内走去,无视锁悲的嗔怒。
进了屋,扶稳扭动的身子,他莞尔,“蚨儿,屋内没鬼,你可以放开我了。”
青蚨满脸的贼笑,刚才分明是故意。
“嘿!”在怀中又赖了片刻,青蚨才甘愿放开,“他走了。”门外的黑炭头跑得真快,像泄愤。
桃花和尚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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