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回教室,导师未到,阿杰偷偷问他:
“大的还是小的?”
“小的。”
阿杰如释重负,之后,又想到主意了:
“下课,我们去台中港。”
“干嘛?”
“好玩的事多著呢。”
阿飞点点头。导师刚进来,颇富深意地看看他,然后开始上课。
下午放学后,阿飞又被心理咨商室的吴神父约谈。
吴神父四十多岁,英俊不输电影明星,且又多才多艺,阿飞始终想不出他为何要出家当神父。有一次问他,他笑著说:
“我一出生,就喊著玛莉亚,玛莉亚。我父母一听,不做他想,就这么定了。”
“开玩笑!”阿飞不信,嗤之以鼻。
“好,说正经的,是为神。瞧,你又不信,”他看著阿飞嘴角浮起不屑的笑意。
“大概只有一个答案你会满意,我曾爱上一个美丽绝伦的女孩子,对方却不理我,最后嫁给了别人,我绝望之余,只有选择天主以度余生。”
阿飞不禁想到林芊雅,脑里浮出一幅幅景象,芊雅披婚纱,旁边一个英俊的新郎,不知是谁,而他则伤心欲绝地立誓归属天主……
“瞧,你接受了吧?!人们只愿意接受自己想的答案,所以,常常,问的人等于自问,答的人等于白答。不过,我还是得问,你非飙车不可吗?”
阿飞回过神,耸耸肩,反问:
“你非当神父不可?”
“不一定。”吴神父故意压低声音:
“如果教皇愿意让位,当教皇也可以。”
阿飞嘴角一拉,笑开了,说:
“如果可以赛车,不飙车也行。”
“你又没驾照,危险!”吴神父摇摇头:
“而且,最近很多帮派纷纷藉飙车滋事,你身处其中,危险极了。”
“危险?”阿飞嗤笑:
“活在现在的台湾,哪个时候哪个地方不危险?食用油有毒、饮水有毒、蔬菜水果有残毒,空气品质不好、交通事故不断,空中地上,建好的没有建好的,自然的、人为的,有哪一样不危险?地震水灾风灾,飞弹核电废料,杀人抢劫毒气、不危险吗?”
“没错,但是分为可避免与不可避免。飙车之生命危险乃属可避免。”
“你错了,吴神父。飙车是不可避免的,对我而言。”
吴神父定定地望著他,良久良久,才说:
“阿飞,要不要谈一谈你的家人?”
“不要。”阿飞言简意赅地拒绝:
“他们都很好,没有必要。神父,如果没别的事,我和同学约好了,得先离开。”话声甫毕,他前脚已在门边。
吴神父点点头,双手一摊,对著他的背后喊:
“阿飞,有空常来坐坐,我很喜欢和你聊天。”
“我也是。”阿飞真诚地说。说完,小跑步离开,赶著去和阿杰会合。
阿杰在校门口等他,一见他劈头就问:
“吴神父说些什么?”
“如果他不当神父要做什么,……”阿飞轻轻一笑。
阿杰则仿佛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迷迷糊糊地跟著走。
“喂,阿飞,我觉得你真的很行耶,连吴神父都喜欢你。阿草那些缺德鬼还说神父有断袖之癖,他——”阿杰看见阿飞的眼神,突然止住口。
阿飞侧脸望他,满眼疑惑,问:
“他还说什么?”
“……能……说……什么?阿飞,别甩他,他嫉妒你,若想扯你的后腿。上次看见你载阿眉,那小子眼睛差点喷出火来。”
“有机会,我们应该找他出来谈谈。”阿飞冷冷地说。
阿飞则冒出了不少冷汗,改问他:
“今天不去接阿眉?”
阿飞摇摇头:
“刚好她没打电话烦我,趁机会摆脱一下。”
“你不怕她被人把走?”
阿飞笑笑,毫不在意。
“说真的,阿飞,我觉得你好像心不在她……”阿杰歪著头猜想:
“你该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吧?!”
“别胡思乱想了。”阿飞狠狠地往他头上一敲:
“走,去阿正家拉车出来。”
阿杰还是不肯罢休:
“哪天你和阿眉吹了,把她让给我,好不好?”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阿杰想起阿眉的凶悍,说:
“说的也是,她是恰查某,我不出三天准被她整死。算了吧。”
阿飞又好气又好笑看著他,踩著脚踏车,向风里奔去。
去到梧栖,沿海渔船都已入港,道路两旁尽是兜售新鲜海产的小贩,好不热闹。
“入夜以后,这儿可精采!新近崛起的鬼风队常在这儿附近出没,我听说他们常常乱来,没有法纪,抢劫、杀人、恐吓,无所不为。”阿杰从一摊鱼货里捞到误入渔网的小海龟,和它吹著气玩耍。
“带头的,叫什么名字?”阿飞远望无边的天际,海平面上飞鸟划过,平添落日沧桑。
“叫戴扬,灰狼戴扬,听说他从北部转学青年中学,父亲是市议员,作风阴狠,纵容哥儿们胡做非为。”
“看来,很快会找上我。”
“那还用说?!在中部,谁不知道爱快R?不过,我觉得还是避开他们那一伙人比较好。”
“如果他下战书,怎么避?”阿飞笑笑。
追风奇缘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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