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日凤并不明白兄长在想些什么,但是她暗地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现在公开说了这番言语,教观礼的京城居民都听见了,便是种安全措施,提醒众人野夜龙恐怕是个狼心虎子的人,若自己有个不测,还能知道要将矛头指向谁。
“虽然早了一些,不过,我想请诸位做个见证人。”更进一步的,野日风招手唤来朱良川。
只见这名忠心的管事手中的托盘内放了一串黑底、红白彩纹相间的珠链,散发出古老、沉朴、光华内敛的色泽,当野日风拿起来如告示般高举时,众人的眼光可说是又讶又叹。
“这是野家代代相传给男主人的宝物‘珀魂玉’,现在,我将亲手为我的夫婿戴上。”她要确立丹白的地位。
示意丹白低下身子,野日凤果真为他佩戴上这串蜻蜓眼珠链,然后对一旁的司仪道:“继续。”便迳自将红头盖重新覆了回去。
“呃……小姐,”司仪小小声地趋近探问:“少爷好歹是你的兄长,长兄如父,你要不要请他就座礼?”
“不了,”野日风果断麻利地拒绝。“我没有那样的兄长!”
耶!。那样”是什么模样?
丹白反射性地往野夜龙的方向看去,只见野夜龙一脸都是痛和苦挣扎交织的表情,心下不禁一动。
但野夜龙那种表情也似昙花一现,很快便消褪得一千二净,只剩下铁青的颜色,掉头离去。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随着这声话落,婚礼暂时结束。
* * *
礼不能免,在成亲这一日,饶是如野日风这么坚稳独立的女子,此时此刻也只能静静坐在喜房的床上,待着新郎官入房。
红色头盖下的菱唇弯成一抹自嘲的笑容。这场婚姻,是她如同做买卖般换来的。
当时,在那间荒废佛堂内──
“我可以将‘珀魂玉’卖给你。”深吸一口气,野日凤忍痛作出了决定。
她不信什么传于不传女或噩运等等流传下来的传闻,她之所以珍惜这条蜻蜓眼珠链,是因为这是父亲的遗物……不过同迫在眉梢的危机相较,取其利害轻重,影响到水玉馆的未来,她甘心放弃“珀魂玉”。
“真的吗?”丹白一听,兴奋得咧嘴笑开。“你要出价多少银两啊?不够的话我会尽快修书回去再要钱的。”
“我不要钱。”野日凤开出了条件。“我要你做我的丈夫。”
吸?丹白手脚顿时慌了起来。
“姑、姑……姑娘?”这走求亲吗?啊!天下何时反了过来?女子竟能这般大胆地同男人求亲?“你要我娶你?”
“不!是你来嫁我,入赘我野家。”野日凤冷静地更正事实。“不过你放心,我是因为目前有难处才会提出这等要求的……你刚刚说,你的兄长要你在一年内找到‘珀魂玉’并带回去交差?”
待他颔首后,她才又说了下去,“那么就一年吧!你采做我的一年假夫婿,然后便能带走‘珀魂玉’做为酬谢。”
“这……”丹白猛眨眼,迟疑不决。
“怎么?”常年做生意磨练出野日凤察言观色的技巧,没几句话她便明白“珀魂玉”对丹白来说肯定有非得带走的重要性,这变成她可利用的弱,氮。
“你兄长不是要‘珀魂玉’?你这做弟弟的连这个忙也不肯帮?”
呵呵-─简单容易得很啊!他当下就猛点脑袋地同意了。
野日风还兀自寻思着,房门却“咿呀”一声敞开,在一阵簇簇拥拥、吵吵嚷嚷中,新郎官终于踏入了新房o
“丹兄,我们到了厂
“是啊!丹兄,这新房布置得真讲究,不介意我们参观一下吧?”
哎哟!这下可不得了,敢情是存心来闹洞房的?
“丹兄,先来喝杯酒吧!这可是金尊地方的名产──”
“不!丹兄,先同我聊聊吧!你当真是从丹天谷来的吗?那儿是怎般的地方……”
够了!
端坐在床边的新娘蓦地发出一记低喝,“夫君!”
“啊?”和人说话说得正高兴,丹白不知轻重地,没有回头便应了一声。
“夫君!”第二声比先前强又重了许多,一些客人已听出不对劲,纷纷住了口。
“咦?张大爷,你怎么不说话啦?”丹白还是没啥警觉心,犹纳闷地在众人间看过来又看过去。
自出了丹天谷后,这还是头一回有这么多人同他说话,他正讲到兴头上,怎么各个都闭了嘴巴?
“夫君!”第三声,可就厉得吓得他马上返过了身o
“咳-─呃!丹兄,春宵一刻值千金哪!我们下回再聊。”已有人见苗头不对,开始急呼呼地打退堂鼓o
“对对对!下回,下回再聊。”
几乎是所有的人同时开始……呃!撤退,争先恐后的火速让丹白不禁看直了一双眼,在还想不透发生什么事时,便已清场完毕,眨眼间就只剩一对新人。
哇!好安静哟!接下来……嗯!他要做什么好呢?他又没成过亲、人过洞房,什么都不知道耶!
“还不快帮我掀头盖!”一颗脑袋在等待中被压得又沉又重,再加上方才有人闹了一下洞房,野日凤只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已濒临极限,而且,奇也怪哉,她对谁都不会,偏
偏就是想对丹白发脾气。
“啊?是是!。丹白赶快依令行事。
头盖一掀,弛俊美的脸孔便因看得有些入迷而愣然,不知为什么,在一双红色双喜的烛焰下,他竟觉得野日凤更美上好几分厢且发起火来的神态相当孩子气,甚至有股甜香香的奶味儿。
索情魂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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