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儿点点头,似乎对他的答覆很满意似的。"很好,那你就把雪花流苏带走吧!"
这种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的回答,反倒令萨辛瑞感到难以置信。"我……"
"对了!你们该离开女娲天了。"小老头儿迳自下达了逐客令。
☆ ☆ ☆
半晌后,萨氏兄弟俩已然站在原先伫足的大街上,但却觉得自己的头脑有点迷糊。
"啊咧?"仿佛大梦初醒般,萨多尔又哇啦哇啦地叫了起来。"怪了!我们是什么时候站到这儿来的?"
他们是怎么被移形换物的?
萨辛瑞下意识的抬眼巡视,试着寻找女娲天的方位。
但很诡谲的,那家小而阴黑的店铺却不翼而飞,仿佛……根本就不留存在过。
☆ ☆ ☆
"娘的家乡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在某种树上便会开一种小花,那花儿白白的、小小的,还香得紧,如果不是娘亲眼瞧过,肯定不会明白那景观有多么的壮观。
"那花有名字吗?娘,那花有名字吗?"
"有。那花有个挺风雅的名字,叫流苏呢……"
夜晚,在烛抬焰光下,萨辛瑞披散着一头闪得发亮的金发,凝视着掌中的手镜沉思着。
雪花流苏!
这个名字触动了他最深的回忆,记忆中,娘亲那美艳中却带有一丝愁笑靥隐隐浮现在眼前。
娘亲是中原前一个朝代隋的逃亡小公主,这一逃就逃到关外楼兰,被父王看中她的娇弱美色而纳为妃妾,一直到生下他,才得了风寒过世,直到临终前,她都念念不忘的告诉儿子有关中原之美。
虽然朝代改了朱颜,但江山却依然多娇。
萨辛瑞不得不承认中原这块土地真的很美,山翠水青、柳绿花红,完全不是楼兰那种略嫌单调的黄沙之景可以媲美的。
"瑞儿,娘好想好想家乡啊~~娘真的好不甘心,我竟然没能再回去中原瞧一眼就要死了……"
十六岁时,萨辛瑞随侍在病榻前,紧握着娘亲的手,安安静静的聆听她临终前的呓语。
他的娘亲是楼兰后宫中唯一的异邦女子,日子过得并不顺遂。尽管她已尽量依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可是她与众人的无形隔阂却依然存在,因此,思乡之情便是她生活中的唯一支柱了。
所以,她的娘一直活在寻找流苏的期盼中。
而在无形间,透过娘亲的喃语,那雪白色的流苏也就深深的种植在萨辛瑞的心中,并萌生出渴望的新芽。
但不知怎地,他却一直未能寻获那种雪白色的花卉。如今有了这面手镜,它的名竟为雪花流苏,那就应该可以稍稍慰籍自己长久以来的遗憾了吧?
这面手镜名副其实的果真只有他的一只手掌大小,正面涂以玄锡(水银),光可明鉴,背面则是铜面的雕镂花纹。
他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个把时辰,却依然乐此不疲。
萨辛瑞知道,他真的是对这面手镜着了魔。
如果当时那间女娲天的小老头儿不肯把雪花流苏送给他的活,他还当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唉!想这么多做什么?反正现在雪花流苏已经是他的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萨辛瑞才将镜子搁在几面上,迳自熄灯就寝。
☆ ☆ ☆
夜阑,人静。
圆月,正明。
皎洁的月光四射,仿佛正在和镜子里的澄亮相互呼应。
原本已经上床,并翻身侧睡的萨辛瑞似乎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怎样也无法会上眼,他情不自禁的将身子调转方向,而向房间中央的桌几--
一道璀璨的光线奇异地透窗而入,一股诡谲的力量瞬间灌入名为雪化流苏的那面手镜中。
发生了什么事?!
萨辛瑞一骨碌的翻身下床,琥珀色的双眼吓得瞠圆,直勾勾的瞪着眼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明灿的白芒刺他不得不扬袖遮面……
第二章 悟
闺中少妇不知愁,
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
悔教夫婿见封侯。
--闺怨 王昌龄
"哎哟~~"小屁股先行着地,她整个人很不雅地跌了个狗吃屎!"哇~~痛痛痛……
萨辛瑞看得瞠目结舌,傻傻地瞧着那团娇小玲珑的雪白身影突然平空出现在他的眼前,脑中却莫名的打了千千万万的结,而且没有半个可以解得开!
"真是的,这地怎么这么滑啊?啧!又不是女人的身体,难不成还抹了香油啊?"说着说着,她还朝可怜无辜的地面啐了一声,小脚又用力的踩了两下,小小的泄恨一番。
萨辛瑞微抽一口气,那轻微的声响终于引起她的注意。
"咦?"一双如黑水晶般的灵眸望了过来,她随即惊喜地跳了过来。"就是你吗?"
"我?!"俯视那张仅及他胸口的小脸,萨辛瑞根本反应不过来。
雪花流苏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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