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却不至漆黑,明亮却不甚清晰的特殊灯罩下,二楼的客人可以倚著琉璃架看清楼下的一切。
「一个女人独自喝闪酒,未免太可怜了。」天王单耘疾晃著他的酒杯,别有用心的问,「你说是吗?新堂少主。」
新堂修的回应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单耘疾知道这是新堂修逃避话题的一贯把戏,他才不会这麽容易放过他咧。
这家酒吧是属於永夜的。
梵伶走进酒吧的第一步他就知道了,今夜的她,不是黑色的,而是纯洁如梅花似的潇洒白色裤装。
她是一个愚忠的女人,恐怕她从不质疑自己的身世,也不违逆自己的命运。
为什么?
「或者她是来找人的呢?」单耘疾用他打不死的蟑螂的精神,再接再厉的试探,「毕竟一个应该陪未婚妻宵夜的居然坐在楼上,另一个应该待在主屋养精蓄锐的居然坐在楼下。说是巧合嘛,太勉强了。」
新堂修凉凉的回了一句,「你可以下去请她喝一杯,我不会介意我的员工下班后休闲的。」
「喂,她可是你的梅,又不是我的。」单耘疾打火趁热的暗示。
「消息可真灵通。」新堂修只是扬起一抹没有任何意义的笑,并没有被单耘疾激出话来。
没人接话,暗处的一个影子反而探出身来,他打量著梵伶。
「她…….龙帮的凤凰女,是主子的梅?」奇非惊讶的说。
「竹,你之前不也是猛虎帮的帮主,这没有什麽值得惊讶的。」新堂修淡淡的说,「世事无常,习惯就好。」
「其实你跟她也算旧识了,要不要下去打声招呼?」单耘疾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非要让大家通通凑在一起不可。
对奇非而言,梵伶像是高不可攀的女神,虽然他曾经狙击龙帮,但是却不曾和梵伶正面打过一父道。
梵伶,在这个成熟的女人面前,他像个急躁的小夥子。
「不,我现在是竹,不再是奇非了。」奇非选择了重新开始这条路,这是永夜给他的机会。
他已经二十岁了,看看眼前这些厉害的人物,不过大自己几岁,却拥有过人的能力。
经过永夜宁槐给他的教训,他已经彻底觉醒了。
「喂,你明天就要去美国了,去说说告别话也不错啊,你们现在是同僚了,说说话没有什麽的。」
单耘疾说这席话是有目的的,看他笑得像只狐狸。
奇非的视线飘向新堂修,他的主子。
「竹是应该认识一下梅的,你们都是我的四君子。」新堂修眉头皱都没皱,一点也不受单耘疾影响,他反而大方的挥挥手说:「去吧。」
「是。」既然是命令,奇非恭敬的单膝落地後离去。
新堂修的表情、肢体语言都没问题,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绪,但是单耘疾知道自己的努力还是没白费的。
瞧瞧,新堂修的杯内的酒都喝光了。
一整杯不加冰块的纯伏特加耶!
新堂修从不让自已喝太多酒的,他总是刻意的保持清醒,想要他性命的人如过江之鲫,多的数不清。
现在他却在短短几分钟内喝光杯内的烈酒?!只因为奇非眼中闪耀的倾慕之意?只因为梵伶只身孤影的寂寥神情?不只吧……
第四章
一辆摩登的银蓝色流线型机车划过弯曲的山路,机车骑士一身雪白,窈窕的身材曲线在强风下显露无遗,她压低上身紧贴著龙头,疾驶于暗夜中,像流星般灿烂。
一个急转弯後,骑士刻意的压车甩尾后,在刺耳的煞车声中停住了机车。
熄了火,骑士下车摘下安全帽,露出俏丽的短发和姣好的容貌。
停在机车前头的是一辆白色敞篷法拉利,一个男人倚著打开的车门抽烟,车子也是才刚停下没多久。
「你输了。」新堂修懒懒的抽著烟,要笑不笑的说。
梵伶撇撇嘴冷笑,「胜之不武。」
「别不认输。」他说话的样子像是在安抚一个闹情绪的孩子,「这是我送竹的见面礼,性能不比我的车子差。」
车子是向奇非借用的,不可否认,他说的是实话。
再一次—梵伶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多强,他是自己无法超越的。
连车尾灯都看不到。
挫败。
「方洁瑀在台北的国际机场中了致命的一枪。」冷不防的,新堂修开口。
「你说什麽?」梵伶绷紧的声音失去平衡。
他怎麽会知道洁瑀?洁瑀受伤了?
「她没事,我及时派了最好的医生,救回她的一条小命。」他笑得很惬意,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她和宁槐已经回日本了。」
梵伶沉默了。
「这也是你忠心的条件,如果你要,我就办到。」新堂修早料到梵泰会要求梵伶作卧底内应,他要彻底得到她。
「臣服我吧,我的梅。」
这是暗示。
那夜,跟踪她到永夜总部的是他的人,所有的事,从头到尾他都了若指掌。
新堂修很清楚她和地神之间的企图,却没有阻止宁槐出国。
他要她彻底舍弃龙帮,只对他忠心耿耿。
她可以吗?
「你们聊了什麽?这麽开心。」不想她继续沉默,新堂修像是不经意的随口问。
「什麽?」
「你和竹不是敌人吗?」他抽著烟,没看她,望著眼前的一片漆黑。
陪嫁凤凰 第10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西西书库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