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自己与她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但他始终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有再次见面的一天。
而再次见面,竟是她要成亲的时候!
她要成亲,而且是要嫁给章狄凯为妻。
龄儿就是为了章狄凯要娶楚云云为妻才会负了龄儿的,龄儿的死,与她也有间接关系。
如果章狄凯不是要娶她为妻的话,他就不会负了龄儿,不会害龄儿走上了黄泉路,更不会让娘亲因为伤心过度而跟着与世长辞。
她是罪魁祸首。
但是,她却是这样清丽脱俗,秀丽动人。想到当初见到她的刹那,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他眼里只有她……
如果,她不是章狄凯的妻子,结局会不会不同?
庞彧想着,突然警觉地摇头,他怎么可以为了这个女人而动摇呢?
一下子因为她是章狄凯的妻子而气愤不已,一下子又想起了她的秀丽而觉得心灵悸动。
一下子怪罪她的出现,一下子又有些庆幸能够再遇上她……
太多奇异的思绪在他心头上绕着,让庞彧开始心浮气躁起来。
他统领禁卫军一向自有一套,未曾自乱阵脚过,如今却为了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而乱了自己的思考。
他深吸了口气,平静自己方才紊乱的情绪。
娘亲与妹妹都死了,他已经孑然一身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在乎的了。
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冲动之下,发誓不让章狄凯达到他成亲的目的,他要让章狄凯失去这个人人称羡的新娘子。
他原本要回京城继续他在皇宫里的职务,也完全放弃了,迳自将章狄凯的新娘抢来,现下就是要看下一步如何进行。
看着楚云云仍没睡中的容颜,他竟又不自觉发出叹息。
他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因为这次的抢亲会有怎样重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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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醒来,楚云云只觉得头痛得厉害。
她努力睁开眼,映人眼帘的是完全不熟悉的环境,让她不解地皱起了眉。
这里是一幢竹制的屋子,占地不大,且里头的摆设相当简单,却也十分雅致,倒是看得出屋主的雅兴。
但是为什么她会在这儿?
楚云云回想着自己昏迷前的画面,大红喜帕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大厅之外那嘈杂的声音与奔走的下人们、离去的墨儿、以及突然出现的男子,然后……
那双如鹰的眼。
她一慑,视线往旁边一转,一个男人坐在角落里,正冷冷端详着她。
这个男人,好熟悉!
他虽然直挺挺地坐着,却仍可以看出他体格的壮硕,他双手环胸,可以看出他手臂的坚硬厚实。
他长得并不俊美,不像章狄凯那样秀气细致,但却更能让她的心怦然一动。他脸部线条刚毅,如同刀刻般立体深刻,眼眸炯炯有神,鼻梁直而挺拔,嘴唇则是紧抿,带着异常冷酷。
最令楚云云在意的,是他那双深蓝色的,如海洋般。
她脱口而出。“是你!”
在她昏过去前,所见到的人,真的是他。
那个在荒野里头从大胡子手中救了她的男人,此时此刻,竟出现在她的跟前。
庞彧挑了下眉,没有想到她竟还记得他?
“你记得我?”分不清心里的感觉,隐约带着些许的窃喜。
这么近距离望着楚云云,看着她灵动鲜活的眸子、娇瞌欲滴的红唇,庞彧只觉得心里一股骚动,隐隐而生。
楚云云点点头。“当然,你是我与墨儿的恩人……”她赫然止住了话,看了下这个陌生的地方,狐疑地望着他的眼?她看不清他眼中的意图。“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婚之日,自己会被带来这里?
她与他之间素味平生,根本没有交集,又为什么自己会在婚礼时,被他打昏而带走呢?
“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他一哼,冷漠地重复她的话。
如果不是那个可恶的男人,他能够为龄儿物色更好的男人,庞彧或许已经订了亲事,而娘亲可能正忙着庞龄的婚事,偶尔向他抱怨两句,跟自己该成家立业的唠叨话。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已冷冰冰地躺在棺材里,看着章家敲好打鼓地办喜事。
他的表情相当阴郁,眼神里头充满了愤恨与埋怨,眉头紧紧皱起,嘴唇也紧抿着。
“我懂了,是因为我表哥吗?”楚云云立刻明白,她马上聪慧地领悟到,事情一定与章狄凯有关系。
所以在婚礼进行的时候,外头会有人闹场,然后又将她这个娘子掳走,只因为新郎正是整件事情的始作者。
庞彧一笑,没有想到楚云云看起来柔弱不堪,脑筋是挺灵活的。
他本以为她一醒过来,就会因为自己身处异处而哭哭啼啼的看来,是他估计错误了。
“他做了什么?”说到章狄凯,楚云云也只能叹息。
“他害死了我最重要的女人。”
想到了娘亲与妹妹,庞彧咬牙切齿,愤愤不已。
“最重要的女人?”楚云云低低重复他的话。
只是不自觉地,她觉得心里头竟然有一丝抽疼,那股疼虽然很淡很淡,带着些许的酸意。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有这样的感觉,她抿抿唇,企图抛开那种奇异的酸疼。
世子偷千金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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