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轩依言在路边停了车,迅速地下车到另一头替她开了车门。
「你住哪一户?」
「那一栋的四楼。」方尔雅指了指老旧的大楼。「谢谢你送我回来。」
「我送你到家门口。」他坚持地说。
「不用了,现在是大白天。」
那些宵小可不是卓九勒伯爵,只在黑夜里出没。「不差这几步路。」他牵著她的手越过巷口。
他掌心的温度暖暖地传递到她双颊,在上头染上淡淡的红晕。原本想要挣开的
「是这一栋公寓?」陆以轩望著虚掩的大门。门禁松散,不怕下速之客常光临吗?门内阴阴暗暗的不见天日,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像是一张张著大口的怪兽,等著吞没无辜的受害者。
「是啊,送到这儿就可以了。多谢。」她不怎么认真地说。
「我渴了,要去你家喝杯水。」
当然啦,他刚才流那么多眼泪,肯定损失了不少水份,怎么会不渴?她轻易地说服了自己。
於是两人一同进了电梯。
一道简单的大门阻隔了走道和她的家。那把锁对任何小偷都只是个玩具。
「你坐,我去帮你倒水。真的只有开水,没别的。」她事先声明。像他这种身分地位,平常用来解渴的,大概不会只是白开水吧?至少也得是那种价钱比鲜奶还贵的进口矿泉水。
陆以轩并不在意喝什么,他忙著打量这屋子。看起来不像有第二个人住的样
他接过水杯,暍了一口。「你一个人住?」
「是啊。」原本有三个人的。
「家人呢?」
一个不提也罢的父亲和难得见面的弟弟。「妈妈去年刚过世。」
「你今天去墓园看她?」他可没自大到以为她是专程去等他的。
尔雅点点头。去看她和锺寻寻。
「没有别的亲人了吗?」他又问。
「还有一个弟弟。妈妈过世前不久,送——送给人家收养了。」她的头低垂著,眼中泫然欲泣。
陆以轩环视客厅,这房子的简陋显而易见。家具是胡乱拼凑的,似乎是谁家有不要的桌椅就随便扔到这儿来似的。天花板下处处水渍的污痕,因为采光不良,在白天也显得阴沉沉的。他想起早上在办公室说过的话……
他是活该挨那一耳光的。
「你饿不饿?」他突然冒出一句。
啊?!方尔雅疑惑地看著他,现在还不到四点钟……
「你饿了吗?时间还很早。」她是不开伙的。一个人作饭又麻烦又不经济。家里当然也没储备什么食物。「可是我这里连蛋炒饭、荷包蛋的材料都没有。」
她怎么会知道他爱吃蛋类食品?以前寻寻说过,他一定是前生和那些家禽有仇。
「你不知道哭泣是很耗费体力的吗?」他现在比较可以拿刚刚那令人尴尬的场面开玩笑了。「我请你吃饭,算是陪罪,好吗?」
为了开除她的事吗?「没关系的,我很快就可以找到别的工作。」
「你打算去哪里找工作?」现在他当然不可能开除她了。
「便利商店或是加油站常常都在找人。」这些工作她也都很有经验了。
陆以轩不满意地看著她。便利商店老是遭抢,加油站的环境对健康大大有害。可是他也不愿她再回公司当工读生,离他办公室那么远,又要被每一个人吆来喝去
「你会电脑吗?」
「只懂一点皮毛。」这并不是客气话。她补校才读一年,电脑刚刚入门,学得也不是很好,因为她还买不起电脑。
「会就好,你来当我的助理。」
尔雅当然知道凌亚的正班员工,至少都要有国立大学的学历,半数以上有硕士学位。「陆先生,我才念高一,什么都没学会,怎么有能力去当你的助理呢?」
「你高中还没毕业?」这个答案让他吃了一惊。这样推算下来,她居然才十六七岁!他还以为她已经成年了。「你还没二十岁?」
尔雅有点羞愧。「我国中毕业後失学了五年。」
陆以轩松了一口气。他身边缺的当然下只是助理而已,他还缺一个管家,一个厨子,最缺的是一个——情人。
情人,这两个字对他已经十分遥远而陌生,自从寻寻……
他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一个让他魂牵梦萦了二十年的影子……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她再度离去。
「那么你会煮饭吧?」不会也没关系,只要她会烧开水就行。
尔雅不明白话题怎么又转到这里,他是饿昏头了吗?她搜索枯肠回想著家里有没有任何被她遗忘的食物,可惜没有,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对不起,冰箱里空空的,没办法帮你准备晚餐。」她觉得十分遗憾。以轩是十分禁不起饿的。他的胃口总是很好,她喜欢看他吃饭的样子……
她怎么会知道?
她还看到一张稚气犹存爱笑的脸孔,和现在所见相似的眉眼飞扬明朗,笑得露出一口整齐明亮的牙齿。可是她知道现在的他是难得一笑的,当然也就难得露出牙齿。
他还向她买过两包菸。不是告诉过他不可以学抽菸的吗?
「说C。」
「C。」陆以轩居然也乖乖地开口,虽然下知道她的目的。
「嗯。」方尔雅满意地点点头,还是一口雪白整齐的好牙,没有任何烟渍。
「做什么?」他莫名其妙地问。
我等候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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