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这么喊吧!」大牛哥大为高兴。
「大牛哥,总不能让我岳父他老人家一直躺在街上吧!可我人生地不熟的,还得抱着我的娘子……」他面有难色的暗示。
「别担心,交给我。」
「这实在不好意思……」
「不麻烦,大家都是乡亲,帮着做点事也是应该的。再说平日薛老爹也很照顾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大牛哥虽然笨了些,为人却很义气。
「那就拜托大牛哥处理了。」凌易示意通宝拿出一小袋纹银递给大牛哥。
「好,你就放心吧!」大牛哥也不推辞,接过银子又是雇车又是抬人的,忙得不亦乐乎。
「爷,您什么时候多了个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趁旁人不注意,通宝小声问道。
「你也去帮忙。」凌易下巴一抬,指示道:「尤其是那些染布,一匹布都不许给我掉了!」
「可……」看着那些染血的布料,通宝面有难色。
「怎么?委屈你啦?」他脸色一沉。
「不、不委屈。」通宝暗自决定,等一回到京城就要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
凌易则是心花怒放的,这下不但有了染料的秘方,还有能治病的衣服……呵呵!他怀抱的不是未婚妻,而是一棵硕大无比的摇钱树啊!
望着仍在怀里昏睡的紫染,浅易的薄唇掀起一抹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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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染才睁开眼,就见帐顶上那块熟悉的黄色斑点。
呵!原来只是一场噩梦啊!实在是好可怕,她居然梦见爹被马车撞死了!
「呼~~」紫染粗喘着擦去额角的冷汗,光是回想她就觉得背脊凉凉的。
「爹?爹你在吗?」她急于看见自家爹平安无事,连鞋也顾不得穿上就冲出里屋。
「妳终于醒了。」一个陌生的男声。
「你……」本以为会看见爹僵凄的身影,没想到竟看见一个器宇轩昂的陌生男人。紫染下意识退了半步,「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妳没有穿鞋。」陌生男人没有理会她的质问,锐利的眼神却发现了她赤裸的双足。
不同于那些缠足的大家闺秀,她的一双天足自然且优美,肌肤是蜜色的。因为需要揉踩原料及踩踏染布的缘故,她小巧的脚趾间沾染着长年无法洗去的染色,而弧度美好的足背上依稀可见一道道茅草划过的痕迹。
顺着他那怪异的目光,紫染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赤裸着双足。
其实乡下女子赤着一双脚走动也是常有的事,而她也不是第一次打赤脚,可不知怎的,在他的注视下,她心中升起一种近似不安的感觉。
「呃--你是花大婶介绍来买布料的那位吧?我爹不在,你要不要改日再……」她努力挥去那种奇怪的感觉。
「染儿,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他靠近她,眼里有着悲悯。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紫染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妳听得懂。」
「我听不懂,我甚至不认识你~~」她不喜欢他所带来的那种强烈压抑感,下意识就想避开他。
「看着我。」紫染还没转开身,他已伸出一只大手强硬的抓住她的下颚,不让她如愿转开头,
「染儿,妳爹已经死了,妳要认清这一个事实,不可以再逃避了。」他的话就像一柄锋利的刀,将她的心划得支离破碎。
「你、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妳心里很清楚。」凌易直视她的眼眸,不许她逃开。
她的眼眸对上了他的。
满地的鲜红,奄奄一息的爹、散落一地的染布、围观的人群,还有这双……剎那间,纷乱的场面闪过紫染脑中。
「妳不可以晕过去!」一声大吼,随之一双大手攫住了她的臂膀。
「呃。」胳膊上的刺痛唤醒了她,一度模糊的画面再次清晰起来。
「妳在街上已经用晕倒逃避过一次了,这次不可以再……」逃避了!凌易大吼着给了她一阵猛摇。
仿佛她的记忆也随之被摇醒了,紫染记起眼前的人正是她在街上遇见的公子,而她挚爱的爹已经永远离开自己了。
从此,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
「爹……」哽咽着,她的心又一次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妳也别太伤心了,生老病死苦,都是人世间免不了的事。妳爹的后事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银子我也都给了,妳不必担心……」凌易很想装出关心的样子,却不是很成功。
「谢谢公子,你~~」她心底很感激。
「我的名字叫凌易。」
「有劳凌公子了,公子的大恩大德,紫染在这里先谢过。至于公子代为垫付的费用,等我卖了院子里的布料再偿还……」紫染忽然想起在自己离开的时候,染缸里还染着一批布呢!
「哎呀!我的布!」她大叫一声,拔腿冲出小屋。
火早就熄灭了,染缸冷冰冰的,草棚里没有一丝生气。
她摇摇晃晃的来到一个染缸前,低头一看--其实不用看,她就知道失败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紫染颓然喃道。
没有这些布,她拿什么来偿还欠凌公子的钱?没有这些布,她拿什么让爹入土为安?没有这些布,她又拿什么去还那些拿布料来加工的人……
紫染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只有眼泪止不住的狂泄。
天下的夫君一般坏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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